溫從秀和餘清鳶並肩走在草原上,一陣陣柔和的風吹拂而過,讓人忍不住沉迷。
這樣的平靜機會實在難得,餘清鳶和溫從秀誰也沒有開口,短短數裏路,隻是今晚看來是找不到客棧了,他們選的這個方向是王庭的側後方,人口最為稀少,等到明天換個方向,人口就會多起來。
不管怎樣,這裏都是草原王庭的所在地,是整個草原部落最繁華的地帶。
他們尋了處斜坡,草地柔軟,溫從秀算了算兩人走過的距離,又看看天色,停下腳步。
“休息一下吧,明天再繼續趕路。”溫從秀脫下身上的長袍,攤開後鋪在了地上。
餘清鳶身上衣服也是草原人的裝束,雖然幕天席地,但好在草地柔軟,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相反,因為整個草原都是床榻,反倒是很自在。
溫從秀躺在她身邊,周圍人煙稀少,遠處偶爾有路過的牛羊,還有野馬慢悠悠的走過,不知道有沒有主人。
“清鳶,明天就要接近王庭,萬一紅紋鏡真的在這裏布置了眼線,那我們或許不好下手。”溫從秀躺好後,轉過身,對著餘清鳶低聲說。
“不是還有一個人嗎,我們不需要去和紅紋鏡硬碰硬,隻要找到他的位置,剩下的都交給那個人。”
餘清鳶笑了笑,呼吸打在臉龐上,輕輕柔柔的,讓人發困。
“快睡吧,最多明日,任雪風一定可以趕來。”溫從秀低聲安慰道。
“嗯。”餘清鳶隻是淺淺應了一聲,旋即便睡了過去。
這些天她一直很嗜睡,不知道是不是那一碗碗中藥的效果,之前在明月閣的時候,她就經常犯困,隻要一喝藥,不過半個時辰便能睡著。
這好不容易不喝了,結果嗜睡這個毛病還是沒有改掉。
溫從秀睜著眼睛,細細看著她,睡著後的餘清鳶很是平靜,眉眼間也沒有了醒著時的風采,更像是一個鄰家姑娘,無辜又心事重重。
一旦她醒來,重重的壓力就會再次回到肩上,她今年剛不過十九,一般的姑娘,這個年紀還應該在父母膝下,她卻已經要麵臨這麼多的事情,現在更是將整個國家的兵災都擔在了肩上。
她一直都覺得,周南國會陷入兵災的威脅,她的原因必不可少,如果沒有了她,或許紅紋鏡也會想要成為人上人,但是,絕對不會這麼快。
他說動草原王,用草原的異動來威脅餘清鳶現身,卻又發現根本不能為他所用。
如果沒有她,紅紋鏡肯定不會這麼急切,這麼迫不及待,而他隻有三十年的壽命,按照周南國的力量,他這三十年間,或許根本就沒有機會發動戰爭。
草原王不是傻子,沒有為了他一個奇人葬送自己前路的心思,更不會為了他破釜沉舟,與周南國這樣一個百姓穩定,皇帝文韜武略的國家去抗爭。
就算草原王昏了頭,那些草原王庭裏的臣子也不會同意。
紅紋鏡的身份沒有人能夠證明,說白了,草原王信也就信了,要是真的不信,那紅紋鏡也毫無辦法。
現如今,玉西湖手中的勢力查探到了他的存在,為了能殺了他,甚至寧願去利用鸞台的力量,那十萬兩黃金,隻怕出於皇帝之手。
皇帝百裏彥聖明,殺了紅紋鏡,他有一百種方法能阻止戰亂開始。
餘清鳶就是知道這一點,不論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周南國和草原的百姓,她都必然要盡一切力量殺了紅紋鏡。
隻要殺了紅紋鏡,天下太平!
溫從秀盯著她看了許久,餘清鳶以前睡覺很淺,有些許動靜都會醒來,隻有在他身邊,一旦睡著了就不會輕易醒來,睡得非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