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我幹嘛?這都是你的造化!”錢充板著臉,一方麵是故作高深,一方麵是害怕鄭拓身上的青衣詭蟻。
“老伯,你不知道,我原來以為自己時日無多,還擔心看不到花果山外麵的世界,如今終於不必再擔心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問你,你小子身重劇毒,家裏人怎麼還肯讓你跑出來?”
被錢充這麼一問,鄭拓臉色明顯一沉,想到自己因為麵相從小受同村人排擠,中毒之後更是要置自己於死地,恐怕世上真正關心他的人寥寥可數。
“陳虎上次說小叔和侯峰被神婆關進了祠堂,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麼多天過去了,他們肯定以為我已經死了吧。”鄭拓跪在原地,低頭想著心事。
“算了,算了,你不願意說,我又不逼你。奶奶的,一直跪在我麵前,是想要壓歲錢麼?你先把那隻蟲收起來,站起來說話。”見鄭拓沉吟不語,錢充隻當他與家人鬧了矛盾,開口拆開了話題。
“反正我都已經到了這裏,不如去霞光鎮看看,之後再做打算。”想通了此處,鄭拓先讓小青鑽回了自己的傷口,然後問道:“老伯,你知道該如何拜入仙門麼?”
“你小子就這麼想修仙?”錢充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少年,見他斷眉之下一雙眼睛充滿了熱切:“修仙可是一件很苦的事情,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恩!”鄭拓堅定的點了點頭,毫不回避的直視著錢充的目光。
錢充和鄭拓對視了一會兒說道:“他娘的,你這眼神啊……倒真像是我家莊主年輕的時候。”
“老伯,你家莊主很厲害麼?”
“一手創建天下第三的謫仙山莊的天才修仙者,當今世上唯三修到了天仙界的凡人。要不是妖猴鬧翻天宮,早就應該位列仙班的人物,你說厲不厲害!”
“啊!”聽到此處,鄭拓心中一驚,激動湊到錢充跟前:“老伯,你原來是謫仙山莊的人?”
“怎麼?你也聽說過謫仙山莊?”
鄭拓點頭道:“村裏的楊先生說過,帝陽宮的何所忌、九靈殿的薑睿、謫仙山莊的段人傑是天下修仙者中執牛耳的人物!”
“哎呦,想不到,你們那個小村子還真有識貨的。”聽到自己所在的仙門名聲名動天下,錢充不禁麵露得意之色。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知道竟然真的有人能夠修煉到天下界!也不怪鄭拓驚訝,想當年的龍王、土地也不過是地仙境界,天仙界對於他這個農人之子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世界之大,出來走走還是好的。”沒了青衣詭蟻的震懾,錢充輕捋長須,又擺出了一副高人的模樣。可惜帥不過三秒,鄭拓的下一個問題,就把他打回了原型。
“老伯,你也是謫仙山莊的修者,現在修煉到哪一種境界了呢?”
“我艸!”錢充險些罵出一句髒話,心中暗道:“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般的修仙者,經過十幾年的苦修,可以境至鬼仙。資質好一些的,再經過二、三年就可以達成人仙界。可錢充因為誌不在此,修仙修了幾十年,還是在鬼仙與人仙的臨界徘徊。對於修仙的境界,他向來是絕口不提,哪知道今天這個娃娃會問到自己。
“老伯修煉的時間一定不短了,最起碼也是散仙了吧!”鄭拓見錢充長久不語,以為他是想謙虛謙虛,就根據自己的判斷推測道。
“這個嘛……”錢充又在心裏罵了句該死,忽然眼珠一轉,從懷中掏出了一卷皺皺巴巴的小冊子。
鄭拓見錢充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掏出了一本書冊,奇怪的問道:“老伯,你手裏拿得是什麼呀?”
“嘿嘿,你小子有福了!看你血氣方剛的年紀,老夫正好讓你開開眼!”原來錢充一向為老不尊,隨身藏了一本春宮圖冊。剛才被問的極了,竟然狗急跳牆,想用私藏,轉移鄭拓的注意力。
“銷魂夜……”鄭拓接過小冊子,撓了撓頭,不明所以的念著封皮上的三個字,“老伯,這是什麼書呀?”
“鄉巴佬,什麼也不懂,這可是老夫的珍藏……”錢充正準備口若懸河的講講春宮圖冊中的種種妙處,不遠處卻傳來了響徹山間的呼叫聲。
“錢爺——錢爺——你在哪裏?”
“是山莊的高手來接應我了!”錢充先是驚喜的四下張望,然後老臉一紅,一把奪過鄭拓手中還沒有翻開的春宮圖,重新踹入懷中,用不容懷疑的語氣說道:“這是相魂師用的圖譜,知道了麼?”
“哦…哦……”鄭拓似懂非懂的應了兩聲,搞不懂錢充的態度為何轉變的如此之快。
他哪裏知道,錢充這是害怕自己在本門小輩麵前丟臉。雖說講述“天地大和諧”的春宮圖在錢充看來不僅無害還有趣,但現世的其他人可不這麼想。好在眼前的少年傻不拉幾,隨便蒙騙一下就可以應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