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家寬敞、氣派的大廳裏,一個穿紅帶綠的中年婦女一邊大聲地念著她起草的媒婆發言稿,一邊在腦海裏幻想著事成之後富有的宜家將給她一個多大的媒人紅包。“哇哈哈……哇哈哈……”媒人正在心裏狂笑著。
可惜有人不配合,打破了她的發財夢。
“啊啊啊啊啊……瘋了,瘋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才16歲,找什麼婆家啊?啊?啊?”剛被媒人稱為相貌姣好、內涵豐富、靈氣十足的女子突然從後堂衝了出來,不要命似的地搖著掛滿珠花、金步搖的腦袋,晃著小肩膀,瞪著一對熊貓眼,手舞足蹈地表達她的憤怒。
眾人色變。媒人被撞倒在地,矯情的小堂嫂還跟著媒婆一起尖叫“助興”,場麵一下就混亂起來了。
“安靜!”宜家老太爺發話,麵上雖鎮靜如常,手指卻不自覺地抖起來了“放肆,回去,馬上”。
“爺爺,我不要嘛”宜家待嫁大小姐嘟著嘴,搖著頭,跺著腳叫道。地上又多了一朵粉紅色的珠花。
“回去”老太爺的語氣不善。
鬧事者終於退場了。
媒人也抖著身子、蒼白著臉色告退了。
宜家眾人無奈地各回各屋。想起宜大小姐不情不願地離開前“賞”了陳媒婆一支金步搖,好大一支金步搖直直地釘入木質地板——從嚇倒在地上的陳媒婆的食指與中指之間穿過。綜合再顯宜大小姐剛才的扮相:比戲子還誇張的濃妝,綁錯帶子的衣裙,掉了一地的珠花,嬌嬌嗲嗲地語氣,蠻橫無禮的言詞,粗俗做作地動作。
眾人歎氣評價:小祖宗啊,這都什麼扮相啊,太離譜了。
眾人再次歎氣:肯定又砸了,這是第十次,還是第十一次了?真的嫁不出去了!
眾人又一次歎氣且認命:隨她去吧,宜家養的起。
咳,這不是養的起養不起的問題,好不好?正視問題,女大當嫁。眾人馬上糾正自己的錯誤觀念且堅定:一定要給她找個好婆家。
眾人紛紛念叨: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補充說明,這裏所指的眾人不包括矯情小堂嫂。她正興衝衝地往宜家花園跑呢。
宜家別院花園一角。陽光明媚,微風吹拂著花園中的動物、植物、微生物。空氣清新,景色宜人。
“鈴鈴,鈴鈴,我來了哦”一少婦提著裙角,在九曲回廊小跑著,後麵跟著她那短腿的貼身小丫頭。
一個披頭散發,身著淡紅色紗裙的女子正坐在湖邊的一棵大樹上,晃著沒有穿秀鞋的腳丫子,津津有味地翻看著一本古書。聽到喊話,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做什麼啊你,正忙著,一邊玩去。”
“什麼嘛,今天可是我冒死通知你陳媒婆要來的消息!”矯情小堂嫂不幹了,雙手插腰,仰頭盯人“你這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要遭人口水的行為”。
“好了,算我怕你,上來?”她右手將書塞到樹洞裏,左手伸給樹下的小怨婦。
“才不要啦”人家還矯情,並且得寸進尺“穿著裙子坐樹上,太沒形象了,你下來”
為了不失去這個內應,宜小鈴隻好從了她。
短腳小丫頭手腳卻是很利索的,涼亭的小桌上早已經擺上果點。宜小鈴一邊咬著西瓜,一邊聽著小堂嫂興奮地說著某人的八卦消息。
“喂,我是在說楊景逸要來河彙城了”發現聽者沒有什麼反應,說者疑惑了。
“聽到了啊,怎麼了?”再咬一口手上的甜瓜,心道:這瓜真不錯,等下讓小丫頭送兩個到自己房裏。完全沒發現小堂嫂的異樣。
“喂,什麼叫‘聽到了啊,怎麼了?’是楊景逸!”小堂嫂激動地躍起,搶了宜小鈴手中的楊梅“是你說非君不嫁的那個楊景逸耶”
“哦哦哦,那個啊”完了,露陷了,趕緊補救,馬上做傷心狀,埋怨道“你提他做什麼啊,他不是上個月又迷上了京城裏的新花魁嗎?你說他,人家多傷心啊。”
“宜小鈴,好你個宜小鈴啊”小堂嫂氣憤“你真當我是傻瓜啊”
哇哇,小堂嫂生氣了,後果會很嚴重。以往的經驗告訴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要爭取最寬大的處理“我錯了,我錯了,嫂嫂,你打我,罵我吧。你問什麼,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