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屏息,泠悄然回到寢室,倒在床上。
冰冷的風攜帶著黑色霧氣鼓蕩著素色的窗簾。
諾大華麗的床上,泠的身軀顯得那麼單薄.
在她的身下是一灘殷紅的血.
汙濁的鮮血帶著濃鬱的血腥味道,緩緩地從心髒處外溢,但卻看不到一絲傷口.
------"哎呀呀,主人.還沒睡著麼.怎麼又這樣了.你的血味可是很濃重了,方圓幾十裏都是呢."caine推門進來,看到泠的心髒處依然不斷的湧血,半嬉笑半帶嚴肅的說.
要知道,血是一切生物的生命.
吸血鬼亦是.
------"不用你管.出去."一個絲絨枕頭迎麵砸在了迅速關上的門上,然後摔落在地.
咳咳.輕捂住嘴.
又是一大灘黑色的汙血從指縫間溢出.
時間無多了.
泠知道現在客廳的那幅女孩的畫像上,肯定又流了很多的血.
"你的命運將與牆上的那幅畫永遠緊緊相連."
突然就想起了母親臨死前對自己的詛咒,不免有些悲涼.三重詛咒加契約麼.
可是這個身體承受不了那麼大的壓力呢.
他媽的為什麼就我這麼倒黴.
暮的起身.心髒已經停止了流血,雪白的床單上是大片凝結的血汙.
泠走到衣櫃前,猛地打開,發出"吱呀"的沉重響聲.
一排黑色的衣服靜靜的掛在散發著樟腦味道的衣櫃裏.
不知什麼時候.隻習慣穿黑色的衣服.除了必要的任務場合之外.
一切顏色似乎在小澄死後,變得都失去了色彩.
那麼蒼涼.
泠迅速的換上一套黑色的娃娃緊身裙裝,然後把沾滿血汙的床單利落的一扯,扔到地上.
接著把放在床上的流瑩劍甩到背上.開門.整套動作連成一線,毫不拖拉.
客廳裏有幾盞昏暗的燭光在搖曳.銀半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caine雙手隨意的支撐在腦後,靠在牆上.
泠掃也不掃他們一眼,一邊徑直的走向樓下,一邊聲音似乎有些延長的說:"你們餓了就喝血漿,廚房櫃子裏還有15袋,我晚點回來."
語氣就像對認識了很久的人說一般.
隨著"砰"的一聲關門聲音響起,銀半閉的眼睛一瞬間睜開,但又立即閉上,像是一星鬼火在黑暗中轉瞬即逝.
------"真是無聊.何必那麼故作親切."冷漠的聲音,又好像在喃喃自語.
------"她本來就是這樣呢.想對所有人都很好,隻是不善表達."caine依舊半倚在牆上,緩慢的吐出這一句話.
他的嘴角在說話時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
是麼.銀半眯著眼睛,像隻慵懶的狐狸.
是家人麼.很久沒有人這樣對自己說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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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敏捷的翻過一堵牆,輕盈的落在地麵.
一群吸血鬼正粗喘著圍著一個躺在地上的少女.尖利的獠牙不斷的滴下涎水,在地麵與汙濁的髒水彙集到一起,形成一灘又一灘粘稠的液體.
聽到輕微的響聲,他們轉過頭來-----
是一雙雙全黑的,無眼白的瞳仁.
其中一隻吸血鬼突然撲向泠,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嚎叫.
"呲----!"泠來不及躲閃,右手的衣袖被劃爛,一道深深的血痕顯現出來,不過便很快地呲拉拉的愈合起來.
上個星期剛買的prada......
泠猛地一甩手,竟把那吸血鬼摔到了很遠的牆角.
要不是為了賺錢打聽情報,誰會願意幹這種低下的任務!
-------真是一群肮髒的生物.泠一邊說著,一邊一手拔出身後插在劍鞘裏的流瑩劍.
流瑩劍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嗜血的暗紅色光澤.
經過了幾百年吸血鬼的血的洗禮,流瑩劍的質地已經不像從前剛拿到時那麼純淨了.
泠雙手握劍,比在胸前.
那些吸血鬼見同類受了傷,都慢慢的站了起來,黃棕的血牙持續不斷的滴下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