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炸藥(1 / 2)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敦煌城時,易兒也自然而然地醒來了。

她呆在床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隻怕自己那半天生活中所見到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夢,蘇醒以後便隻能再看見白蓮那張不男不女的臉。

大半天的時間裏,有性格各不相同但都很友善的同僚,豪放的任散、冷漠的曲終、溫和的駱輕侯、跳脫的李之敬、嚴肅的常琦、直爽的塗不揚,不管是誰都沒有對她抱有惡意。雖然大家對她的能力還有所懷疑,但她總會有機會證明自己的。

還有自己的隊正——想到文蕭,易兒就忍不住咧著嘴傻笑了起來。昨天自己還被隊正嚇得暈了過去,今天就成為了隊正手下的一名鐵龍雀。隊正知道的真的很多,雖然易兒不知道天上的月亮是不是真的隻是一個大石頭,自己腳下的土地真的是一個大圓球,但是既然隊正說是了,那就肯定是這樣的。

易兒鼓起勇氣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和昨晚入睡時一樣的驛館天花板,不由得抱著被子笑了起來。

原來一切並不是夢境。

易兒翻身坐了起來,搓了搓自己的小臉,暗中給自己鼓了鼓勁,下決心一定要讓大家承認自己也是甲子隊中的一員。她看了看窗外,發現天已經亮了,但自己今天已不用再如同以前一樣伺候白蓮了,不由得有些發怔。

…要不要去伺候隊正呢?

易兒趕緊搖了搖頭甩開了自己腦海裏突然蹦出來的奇怪想法,紅著臉下了床開始穿衣洗漱。想些什麼呢!她暗中啐了自己一口,開始享受起這個和以往生活截然不同的早晨。

窗外的人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怎麼,今兒老曲沒法一起晨練了你們好像很失落的樣子?平時怎麼不見你們這麼念想著他?”這是文蕭的聲音,那股懶洋洋的氣息易兒一聽就聽得出來。

“隊正,您要是想揍我們還麻煩直說,沒了小曲咱們之間過招還有什麼意義嗎?”任散隊副的聲音聽上去頗有幾分悲壯,似乎正要麵臨著慘無人道的折磨。

“隊正,看拳!”常琦大哥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穩重沉著,不過接下來窗外傳來的一陣拳腳相交聲和常琦的悶哼聲讓易兒知道常琦現在隻怕在被文蕭蹂躪。

“看看,常琦就很不錯,雖然明知要受皮肉之苦還是勇敢地上了——這一拳不行,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遇上比你強上很多的人就是白送,我教過你很多次了。”隊正的聲音仍然是四平八穩,連氣喘的聲音都沒有。

“隊正,這不公平,憑啥李小鬼和輕侯就能蹲在旁邊不挨揍?”塗不揚大哥的聲音和任散隊副雖然完全不同,但此時他們聲音中的悲憤感卻頗為相似。

“他倆一個拿弓一個拿筆,短兵相接的時候差不多就是他倆該死的時候了,挨揍…晨練也意義不大。怎麼,你還想拖兩個人一起來麼?”文蕭的聲音頗有些陰陽怪氣,下一秒,窗外塗不揚的慘叫聲便此起彼伏地響起。

“對啊隊正,我覺得他們就是訓練少了,還有工夫想別的。”李之敬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悠然開口了,他似乎並沒有下場,聲音依然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在一片慘叫聲與叫好聲中,易兒推開了房門,頂著朝霞俏生生地站在了眾人麵前。

李之敬看著梳妝打扮過後和昨天幾乎是兩個人一般的易兒,咂了咂嘴對駱輕侯歎道:“一開始我本來不太相信你們說的,但現在我是真有些信了,這姑娘是真的生得好看,隊正動了凡心也是有情可原的。”

“什麼叫動了凡心?隊正又不是廟裏的大和尚。”低頭在一張宣紙上練字的駱輕侯頭也不抬地道,“你這話要是被隊正聽到了,我保證今天下場的人就會又多一個。”

易兒昨日畢竟沒有什麼時間梳妝打扮,衣服也仍然是穿的以往那一身青衣小廝的衣服。今日換上了煙柳所贈的衣裙,著實是令眾人都是眼前一亮。就連文蕭看向易兒時目光都是頓上了一頓,有些迷糊自己昨天撿來的灰頭土臉的小姑娘怎麼梳妝打扮一番後就變成了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見眾人都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易兒有些羞澀地低頭抿嘴一笑。文蕭隻覺得眼前一亮,他笑著對易兒點了點頭,張口準備打個招呼——

塗不揚突然暴喝一聲:“好機會!”

暴怒的文蕭轉頭一抬手就在空中接住了塗不揚揮過來的拳頭,吐氣扭腰一甩膀子塗不揚一個八尺高的大漢就怪叫著飛上了天。任散麵色沉痛地看著塗不揚慘叫著摔在地上,喃喃道:“兄弟,你真的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文蕭伸了個懶腰,愜意地道:“好了,你們先自由訓練吧——易兒,你跟我來一趟。”

任散麵帶怪笑地對著眾人擠了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