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直身而立,右手也緩緩握住了刀柄,刀尖遙遙指向李寒山。
“正刺!”黑衣人輕喝一聲,如閃電一般刺向李寒山的眼睛,這一刺的精髓便在於快和決絕,那刀尖劃出筆直的一條線,線以極快的速度前進,連空氣似乎也已被完全洞穿!
黑衣人帶起的風吹斜了恍惚的燈花,地上的影子也開始搖搖晃晃起來,李寒山便仿佛在影子海浪中的礁石,風吹浪打,巋然不動。
李寒山微眯著眼睛,目光緊緊跟著刺來的刀尖,短刀帶著黑衣人瞬間便到了李寒山麵前。
李寒山右手往後一擺,下一刻,黑衣人赫然發現,這一刀刺在了空處,與此同時,李寒山原本所在的位置是一灶台,爐灶中突然噴出一米多高的大火,正衝黑衣人麵部而去!
熱氣瞬間襲來,黑衣人暗道一聲不好,後退之時,忽的悶哼一聲,慢慢癱倒在地上。
原來剛才黑衣人短刀刺來之時,李寒山端起灶台上今晚做好的那碗龍鱗白膠,傾入爐灶之中,龍鱗白膠火性極大,便如火藥一般瞬間被點燃,突起的大火擾亂了黑衣人的心神,李寒山身法一變,已到黑衣人背後。黑衣人全身精氣集於突刺的一刀,元氣未曾護體,竟被李寒山一擊而倒!
剛才的動作似乎耗費了李寒山極大的氣力,他胸膛急劇的起伏著,慢慢坐倒在了地上。
聽得有腳步聲傳來,李寒山抬頭一看,卻見陳老鑼已擊倒了另外一個黑衣人,正站在他旁邊。
“大師傅,您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樣?快讓我看看傷的重不重?。”陳老鑼俯下身去,抓著李寒山的手腕,焦急的說道。
“沒事,大師傅,都是些皮外傷,沒傷到筋骨,抹些金瘡藥也就好了。”陳老鑼三根手指搭於李寒山手腕上聽了一會兒,又仔細檢查了他身上,這才放下心來。
李寒山轉念問道:“大師傅,這兩個殺手,怎麼處理?”
“綁起來,扔大街上~”
“大師傅,這……就這麼放他們走了?還是送到橫天府吧!”李寒山有些不解陳老鑼的回答。
陳老鑼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時雨培養絲刃不容易,這一次,恐怕是時雨錘煉他們的,把他們送到官府,除了出這一口氣,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何況他們也隻是聽命而行。我可不想再引來一群瘋子。就把他們扔到大街上,讓他們吃些苦頭也就是了,會有人帶他們走的。”
李寒山聽後,卻沒任何動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陳老鑼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擺擺手有些疲憊的說道:“時雨首領極其護短,若今日這二人死於我們手上,以後我們必定再無寧日,我一把年紀了倒無所謂,不過寒山你,不能讓你下半輩子都和一群殺手糾纏不休吧?再說,我們是廚子,手上沾了血腥之氣,做菜味道也會不對。罷了,罷了,總也是今天沒有什麼大傷,便把他二人扔街上吧!”
李寒山咬了咬嘴唇,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大師傅,您也說今天這二人是時雨錘煉他們的,我不知道絲刃殺手到底是什麼,不過聽您話裏的意思,這絲刃殺手並不易得,今日我們放這二人回去,以後他們神通全成,不知道還要殺多少人,殺二人能活千百人,這件事情,有何不可?”
陳老鑼有些憐惜摸了摸李寒山的腦袋,說道:“孩子,你還太年輕,有正義感是件好事,可很多事情,不是靠你心中一團火便可以去主持這公義的。想那古同炎,若不是背後有照月穀,有月下老人這座大山,即便他是天選之人,又如何能敵得過“秋雨”中人?你還年輕,沒必要和他們死磕,所謂善惡終有報,若他們殺人太多,自有他們結的因果,隻是這因果,卻不是現在的你能去了結的。孩子,聽我的話,把這兩人扔出去吧!”
李寒山聽後,眼神變得有些暗淡,終於還是苦笑一聲,將二人拖到了大街上,臨走時狠狠踢了兩腳,算了了了心中一口怨氣。
回到廚房,李寒山見陳老鑼氣色如常,便脫掉已千瘡百孔的外衣,拿百草油當金瘡藥抹了抹。走到陳老鑼麵前,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師傅,時雨的殺手,為什麼會來殺你?”
“唔……”陳老鑼沉吟不止,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是問道:“寒山,最後躲開那殺手的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