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勉強可以坐起身子,她怔怔地望著鏡子之中的自己,頸上的燒傷觸目驚心。
耳邊來來回回的是昏迷前蘇佩蓉說的話。
陷害父親的是周慕明……
顧安安想要給父親報仇,可她終究不知道從何查起。事情畢竟過去了五年,父親已經不在人間,而關於那件曾經轟動江城的經濟案件的資料,已經隨著歲月的流逝越來越稀少。
她知道,以她的一己之力,根本無從談起報仇。
更何況,周慕明到底是北笙的父親……
提到北笙,顧安安的心裏更是心如刀割,她本以為與周北笙之間再無隔閡,可她太高估了自己與北笙之間的感情。
蘇佩蓉的一句話,便讓顧安安的心再次動搖。
殺人仇人的兒子。
要顧安安如何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若無其事地跟北笙幸福一生?
她做不到,尤其是一想到九泉之下不得瞑目的顧家國。
安安想著便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女人的電話。
“果果,我有事跟你說。”
果果走進病房的時候,才發現顧安安已經收拾好行李,端坐在病床上了。
果果一臉不解,“你……這是要做什麼?”
顧安安的臉上掛著幾分倦意,幾分無奈,“我要走了……”
“走?”何果果的下巴差點兒掉到了地板上,她癡癡地問道:“去哪裏?”
安安茫然地搖了搖頭,“還沒想好。”
心裏卻想著,有的時候,一場沒有目的的旅行,似乎更有吸引力。
五年後,顧安安再次不告而別。
這一次,周北笙的反應和五年前的一模一樣。
抽煙、喝酒、泡夜店。
他試圖用糜爛的生活來掩蓋自己內心的痛楚,用麻痹神經的酒勁來讓自己忘記一切回憶。
因為那回憶,實在是太過痛徹心扉了。
那天,北笙照常走進了江城最燈紅酒綠的夜店。
他徑直走向了角落裏的單身女人,一屁股坐到了女人對麵的座位上,唇角勾起了一絲邪魅,“姑娘,一個人?”
女人像是第一次來夜店,麵對陌生人的突然搭訕,多少有些手足無措,她的臉上微微泛著紅光,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北笙了然地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了一朵玫瑰,遞到了女人的麵前,“這玫瑰再美麗,也比不過姑娘你美。”
北笙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分明掛著撩騷而曖昧的笑容,可心裏卻是麻木的。
女人的臉蛋燒的更加火熱,她嬌聲道:“討厭。”
北笙笑的更加肆無忌憚,索性走到了女人的身邊,一把將女人攬入了懷中,“跟我走吧,放心,我會好好待你的。”
北笙不知道,不遠處,一雙熊熊燃燒的眸子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北笙攬著女人走出夜店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呦,這不是果果學妹嗎?”北笙頓時推開了懷中的美人,迷離著一雙惺忪的醉眼,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果果的身邊,伸出右手輕佻地勾著女人的下巴。
果果瞪了一眼一臉口紅的周北笙,嫌棄地打掉了他肮髒的手,“安安這麼愛你,根本就不值得!”
“愛我?”男人似乎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段子,他笑的喘不過氣,半天才平複了下來,“她在我身心都飽受煎熬的時候,再一次地不告而別,這就是她愛我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