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他。
夕峒喃喃的,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成為年氏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對號入座地有了潛意識,年氏,是應該和雍正相愛的。所以,她陰差陽錯成為了年氏,也陰差陽錯地愛上他,隻是,宣暄,還有姚大哥,還有那個孩兒,那些東西怎麼可以拋棄,她終究不是年氏,她無需徘徊在雍正和年羹堯之間痛苦,但是,誰又能了解她內心的苦楚。
若是謠言就是真相,那麼皇帝一定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愛他,如果他知道,就不會懷疑自己,就不會誤會自己和別的男人有私情,就不會親手殺死兩人的孩子還把她蒙在鼓裏。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陷入這樣的痛苦,她想過年鈺瑩的介入,可是她的恐懼還沒有產生,四爺就已經讓她安心,還有她那丟失的孩兒
孩兒那個剛脫離她身體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看世界的孩兒,夕峒輕輕地啜泣,終究是把身邊的人驚醒了。
“峒兒?”夕峒愣愣,他的溫柔,此刻於她來說,是多麼的諷刺。“峒兒?怎麼了?”
“嗚嗚”夕峒抱著他,不說話。
“是不是還在怪朕,這些天沒有好好陪你?”夕峒還是抱著他哭,不說話。“最近朕在煩年羹堯的事情,是有些冷落你了。皇後頭疾厲害,朕也得抽空去看看她,你別小心眼了,峒兒”他輕輕撫著她的發絲,“夕峒,朕是皇帝。”
夕峒,朕是皇帝。她又何嚐不知道呢,他是皇帝,他是天下的皇帝,是後宮三千佳麗的皇帝,而從不獨獨是他的胤禛。
“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在意這些,四爺。”皇上的身體明顯一愣。“我隻是,想起了那個孩兒,我一眼都沒有見過他”皇上緊緊抱住身邊的人。
“睡了吧,夜了。”他聲音似乎在發抖,夕峒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但是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或許說她必須得做些什麼,來維護她的愛情,以及她的價值觀。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就讓玉蘭單獨和自己呆著,玉蘭一臉的不明所以,輕聲地問道,“娘娘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從昨日開始就不對勁了。”
夕峒搖搖頭,“本宮隻是有些想念在宮外的朋友,也不知道她活得好不好,本宮想著能不能讓你傳個信給你哥哥,將這個信交給紫菡。”夕峒取出一個蠟封的信封遞給了玉蘭,玉蘭愣在那裏,看了看手中的信又看了看夕峒,“娘娘?”
“其他的事情你就不必問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本宮不讓你知道,也是為了保護你。”
玉蘭點點頭,夕峒從身邊的抽屜裏頭拿出一袋子的銀子,繼續說道,“這些錢你也一並交給你哥哥,說是本宮給他們的安家費,本宮知道上次給紫菡的費用估計成親就花得差不多了,她自小就服侍本宮也沒有一技之長,這些錢財就保他們平安吧,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通過你哥哥告訴本宮,本宮能幫的一定會幫。”
玉蘭將信收好,肯定地點點頭,跪了下來“奴婢替哥哥和嫂嫂謝過娘娘了。”說完起來轉身就出去了。
夕峒看著玉蘭的背影就好像是看著自己的希望往外流一樣,她沒有辦法輕易出宮,但是,紫菡知道她和雨邀坊的人交好,應該會幫她去查探的。
夕峒又轉過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銅鏡裏頭的人兒麵色如玉,雪肌紅唇,頭發全都一絲不苟地梳到了腦後,她拿起梳妝台上麵的一直眉筆,是皇帝才賞賜不久的螺子黛,珍貴和華美。她又為自己抿上紅豔的唇,這麼一來,就儼然一副貴妃的模樣了。
她喊了一個宮女進來,發現正是那日幫玉蘭的宮女,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夕峒偏著頭檢查著自己鏡中完美的妝容,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宮女馬上跪了下來應答到,“回稟貴妃娘娘,奴婢名叫玉玥,是跟玉蘭姐姐同一日進宮當差的。”
夕峒點點頭,緩緩地站了起來,“你去小廚房把本宮早上吩咐做好的糕點裝好,陪著本宮去一趟養心殿。”這個時候福條跑到了夕峒的腳邊蹭著她,夕峒低下頭看著那隻貓貓很久,忽然麵無表情的臉終究是緩了下來,她蹲下來把福條抱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又對玉玥說,“算了,你把那些糕點拿進來吧,我和福條一起吃。”
夕峒不再看那個丫鬟,隻是盯著福條看,福條調皮的很諂媚地伸出舌頭舔著夕峒的手,夕峒撓了撓它的下巴,此刻她真的不願意去麵對那個男人,她隻是害怕,知道真相,盡管她是那麼渴求去發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