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回來啦?”紫菡聽見門口有聲音,就趕緊出門來迎接,接過夕峒遞過來的鬥篷,柔聲說道,“奴婢還以為娘娘今晚要在養心殿那邊陪皇上呢?”
夕峒瞪了紫菡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似乎是漫不經心地問到“孩子睡了吧?”
紫菡沒有察覺夕峒的不妥,馬上點點頭。“乳娘已經在那邊看著了。”
夕峒坐在鏡子麵前,將頭上一件一件的首飾都輕輕取了下來,“今晚也不知道怎的,精神得很,你去把我前些日還沒有完成的小衣取過來。”她又自己濕了麵巾,擦了擦臉。忽然想起那日年羹堯的家書,連忙起了爐子想要把它燒掉,不然給別人看見了或是直接被胤禛發現了,他疑心重,不知道又得發生什麼事情了。
剛起了爐子,紫菡就進來了,取了衣裳放到了桌子上,看到一邊的爐子,驚訝地問道,“娘娘,現在天氣還暖和著,還用不著爐子吧?”
夕峒給她一個眼神,紫菡就識相地去把房門關上。再慢慢地走到了夕峒身邊,隻見夕峒指了指她的床,“那日我兄長給我的書信,你趕緊取了來燒掉。”
紫菡應聲便去了。正準備放入火爐中,夕峒突然叫住了她,又把信拿起來看了一次,雙眉緊皺,不知道如何是好,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把書信放入了火爐之中。
似乎是在對紫菡說話,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著,“紫菡啊,我該怎麼辦,不管是我哥哥還是四爺,我都想支持,可是,我該怎麼辦呢?”
紫菡看著麵前的女子一臉的愁容,就知道她在煩惱那日家宴的事情,也自從那天,她家的娘娘就沒有一天沒皺著眉頭的,她試探地說著,“其實,娘娘,你大可暗地裏頭化解一下國舅和皇上的事情啊。”
夕峒一個驚喜,卻又馬上暗淡下去,“說的倒是容易,隻是這種事情,並不是我一個小女子就可以做到的。如今,我也隻能嚐試跟皇上說說,讓他盡力保全我哥哥的性命。”
紫菡點點頭。夕峒心想,在紫菡看來,她為了哥哥年羹堯的生命擔憂是一件很正常很合乎情理的事情,隻是她並不知道,年夕峒並非年羹堯的妹妹,況且,若年羹堯知道了自己是冒牌的,而皇上明知道夕峒是冒牌的還縱容著合起來欺負他的妹妹,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但是,年羹堯待她是真真的好。盡管她不願意承認,她動了憐憫之心。
罷了,先放著不想,夕峒走近了桌子坐了下來,取起小衣端詳,一下子又恢複了剛才鬱悶的心情,“做的好醜啊。我的手藝怎麼這麼差的紫菡你來瞧瞧還有沒有補救的法子??”
紫菡蹲了下來,取過小衣去看,禁不住地笑了起來,“娘娘,袖子縫歪了。”
夕峒白了她一眼,“你這個臭丫頭,看著我平日待你是太好了,說我也不知道要潤色一下~!”不過夕峒頓了頓,歎了歎氣,把小衣扔到了桌子上,無奈地說著“的確是啊,哈哈,看來這女工玩意還是不適合我啊。罷了罷了,不做了,孩子長得快啊做多少也不夠,還是交給內務府去辦吧。對了,後日要去宮內的寶華寺祈福,二月二是大日子,你好好去瞧著內務府給我置辦的衣裳,別讓他們隨意過去了。你讓玉蘭進來服侍我沐浴吧。”
紫菡輕輕點頭,行了個禮就出去了,不久,玉蘭就進來了,麵帶愁容,卻是一句話也沒有提起心中的事情,為夕峒備好了熱水,夕峒就這樣泡在木桶裏由她擦著背,硬是想要等她開口說出情況,但是這丫頭比她還是強,夕峒好奇心強,還是按捺不住要去問她,“蘭丫頭,你今日是怎麼了,神情這麼的古怪。”
玉蘭遲疑了,擦著背的手忽然就停在那兒,她沒有回答,說著,“娘娘,水涼下來了,奴婢去加一些熱水吧。”
夕峒看著她倒著熱水卻不回答她的問題。夕峒不屈不撓地問道,“玉蘭,你是紫菡的同鄉,她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我的,而且,我很大程度上都可以幫助你很多。”
這下玉蘭就忍不住哭起來了,情緒有點恐懼不住,“這件事不行,娘娘這個不行,這個事情您幫不了奴婢。”她哭得很痛心,夕峒伸了個手穿上了衣服,站了起來,“你說說看,說了我才能知道。”
玉蘭就這樣子啜泣著,扶著夕峒坐到了床上,“娘娘,奴婢有一個兄長,就在皇宮裏頭當侍衛,另外有一個姐姐在京城裏頭工作,隻是,隻是,今日聽我哥哥不經意提起我的姐姐幾個月前就在一場大火中被燒死了,娘娘,你救不回她。救不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