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安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著紅酒,屋裏沒有開燈,窗外依然傳來軍隊訓練的聲音,剛剛寫完那一章節,覺得該怎麼寫下去,不知道到底要寫些什麼東西,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寫什麼。
她不停地喝酒,拿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一不小心杯中的紅酒灑在了那些手稿上。看著被紅酒潤濕的紙張,看著紙張上模糊不清的字跡,看著不知所謂的酒杯,她覺得自己就在崩潰的邊緣,猶如杯中殘存的紅酒,晃動,酒杯應聲落地。
地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滴答滴答,那聲音很清脆很空靈,仿佛進入異空間,周圍一片潔白比雪還白的地方,沒有任何東西,沒有任何聲音,真的是恍若無物。隨著血液的滴落,慢慢的染紅了一切,滿眼都是紅色,血紅,卻沒有一點點血腥味,而是一股獨特的香味,甜蜜的讓人想到了濃鬱的巧克力,伴隨著這股巧克力的香味安琪陷入沉睡中。
同樣是晚上九點,不一樣的是故事中的陳曉珊,她卻依然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中,安安靜靜的坐在小區的門口台階上,安靜的聽著歌,看著門口進出的人,想要努力的尋找出那個神經質作家。她的九點鍾是伴隨著音樂和微風的。
之前跟她發生爭執的保安看見她已經在那坐了一整了,餓了就從包裏拿個麵包啃啃。渴了就掏出瓶礦泉水喝,一個小姑娘為了工作的確很努力。看著二十出頭的樣子讓他想到自己的女兒,都是為人父母,看著心疼。
“小姑娘,別等了,回去吧。”
看見有人走過來,摘下耳機。“你說什麼?”
“你要等的那位安小姐搬走了,你就別等了。”
“你怎麼知道的我等的人是安小姐。”
“我在幹保安很久了,哪戶業主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我都知道,這是這裏保安的基本功。她昨天搬走了,拖著大大的行李箱,看來短期內是不會回來的,你就別傻等了。”
“不會吧,主編給的地址但是沒說她搬家了呀,那麼辦呀,我一定要找到她的。”聽到安琪搬家的消息,她快瘋了白白等了一天就算了,她在主編麵前快下海口的,這樣可丟人了。“保安大叔,謝謝你了。”
她垂頭喪氣的離開了,走的時候,月光照亮了她回家的路。
每次看見月光,她總會想起那首小詩,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月光照在破碎的玻璃杯上,回過神來,看著滿地的狼藉,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常常會突然間走神發呆甚至是出現幻覺。除了收拾殘局還能幹什麼呢,除了自嘲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同樣在看著月光,那個獨自坐在黑暗的辦公室的人,搖晃著紅酒杯,嘴角上的酒漬好像鮮紅的血液,充滿著誘惑。
十天前,還在那棟高檔小區的安琪,收到了來自朝陽傳媒的一份合同複印件。合同上明確規定,安琪今年內還有三部小說沒有完成,如若違約的話,違約金將是她支付不起的數額。
很多人好奇,甚至是編輯部的人都很奇怪,明明是當紅的女作家卻將近半年都沒有新的作品,也很少在公眾麵前露麵。隻有少數人知道,後來傳遍整個編輯部的流言,就是當紅女作家安琪得了嚴重的抑鬱症,甚至精神失常。據說她一度在醫院療養,而且沒有辦法在創作新的作品。
在這樣的情況下,編劇部才派了初出茅廬的陳曉珊前去催稿。當然,這一切都掌握在主編羅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