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來,落雲曦仍是次次搶著落飛穎的先,將落飛穎逼得小臉慘白,手腳冰涼。
滿廳寂靜,大家就像看戲似的,臉上的表情十分誇張。
杜晴煙坐在椅上,離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那些紙上的燈謎,她才剛理個頭緒,落雲曦便飛快地報出了答案。
她越想越心涼,如果今天站在落雲曦對麵的不是落飛穎,而是她自己,怕也隻有被虐的份!
這些燈謎,對在場的人來說,並非很難,大家也不是猜不出,隻不過,卻沒有落雲曦這樣的神速。所以,人人都很震驚。
“妙!”半晌後,皇帝第一個叫好,寬大的手掌輕拍了幾下,“重賞落家!”
落雲曦立即行禮道謝,正看到君瀾風向自己豎起一個大拇指,笑意醇濃,眸間滿是讚賞,毫不吝嗇。
皇帝和中山王都帶頭了,這些朝臣們也不惜得罪落飛穎了,熱烈的掌聲一陣又一陣地響起。
落飛穎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受不了這樣的屈辱,她捂住臉,轉頭跑下了艙廳。
皇帝微皺眉,這落大小姐,未免太沉不住氣了,毫無大家千金的氣度。
端木哲驚豔的眸子漸漸平定,曦兒的聰穎,他早就知道,可是,她卻從未這樣光明正大地展示過,那一刹那,他發覺了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不及多想,他追著落飛穎下樓。
落雲曦這才看向那名替落飛穎說話的青年,是名官員的公子,生得星目長眉,一臉傲氣。
她笑道:“這位公子,你說讀書人不屑做這種事,可是,誰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好好讀書了呢?你說我猜過這謎,便不能再猜,我又怎知道,你才學考試時,碰到的試題正是平時找先生代寫過的文章呢?”
這話可比剛才直接多了。
青年見皇帝和中山王都帶頭讚揚了,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張揚,臉急得通紅,斥道:“我的才學如何,大家心裏都清楚,不是你幾句話就能抹黑的!”
落雲曦眸露鄙夷:“分明是你先抹黑我,被我說穿了,此刻又拚命維護自己,真是――自私!我猜我的謎,憑的也是真才實學,你卻來指手劃腳,說得好聽是懷疑我作弊,說得難聽,那就是你忌妒,想找茬!”
青年慌張道:“我忌妒你什麼!”
“這可難說,這些燈謎是你猜不出來的,看我猜這麼快,難保你不生妒才之心。隻不過,一個大男人,忌妒一名小女子,心胸可真是狹窄,像你這樣的男人,將來也不會有大作為的。”落雲曦故意將話說得很誇張。
當著當今聖上和整個朝廷核心階層的麵,青年被落雲曦貶得一無是處,臉丟到姥姥家了,怒氣勃發,卻不敢再發作,怕落人口舌,眼光一轉,他說道:“就算你猜謎猜這麼快,天夜第一才女的名頭還是杜晴煙小姐的!”
杜晴煙臉色惶恐道:“公子,你過獎了,落小姐比我有才華。”
落雲曦輕笑:“天夜第一才女,自然是杜小姐,我並沒想與她爭,倒是你,不樂意看到天夜多一個有才之人嗎?妒心太重,難有成就啊!”
她一麵笑,一麵退到落敬文身後。
青年一張臉氣得脹紅,正要說話,君瀾風冷聲一喝:“薑豪!還沒說夠嗎?你的妒心當真這麼重,竟連名女子都忌妒?皇上當真看錯了你!”
薑豪聽得中山王竟也這麼說,腦中“嗡”的一聲,臉色一白,身子搖搖欲墜,好不容易站穩身形,隻覺心口發涼。
他深知仕途艱難,自己的父親雖是四品官員,但自己並非最得寵的那個,想要出頭,本就艱難,今天這場燈會,竟會給上位者落個“忌妒心重”的下場,他又恨又怕,渾身直發寒。
原本想著給落飛穎扳回點麵子,替她爭取點時間,沒想到,自己栽了個大跟頭!落雲曦,表麵看起來柔弱無依,實則,是個厲害的角色,幾句話就將他逼到角落,毀了他所有的形象,當真是厲害!
他退到座位上,抬頭,凶狠地剜了一眼落雲曦。
落雲曦卻毫不在意,衝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這模樣,宛如嘲笑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杜晴煙坐到皇後身邊,眼光卻不住地在落雲曦那裏轉動,落雲曦,原本,她隻以為是個長得有些漂亮的小女孩罷了,今天一瞧,卻壓根兒不是這樣。
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襲上心頭。
落雲曦喝了幾口茶,落敬文回頭,濃眉緊皺,低斥:“你也要給你大姐留些臉麵吧!”
大夫人懷恨地看著她,眼中劃過狠毒的光芒:落雲曦,縱然你隱藏至深,終有一天,我也要折下你的雙翅,讓你永遠也飛不了!
她的女兒,是九天遨遊的鳳凰,而落雲曦,永遠不會教她飛起來。
落雲曦淡淡道:“大姐先叫我猜謎的,明知我是個廢物,卻仍然這麼做,她又存了幾分好心呢?父親不說她,卻來說我,真是夠偏坦的。”
落敬文受夠了這氣,想到落飛穎今天出的大醜,而且是落雲曦給的,外人都知道他們落家內部不和了,麵子上哪裏掛得住?臉色扭曲道:“落雲曦,我尊你敬你,你卻不以落家的利益為先,整天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