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滿瞄了一眼李秀禾，後者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於是於小滿憨憨一笑：“知道，知道！”
旁邊喇叭一響甚是刺耳，把小哥倆的談話打斷，程瑞不耐煩地拍了拍車門，示意他們快點兒。
於小滿使勁兒地跟秦思白抱了一下，用力拍了拍秦思白的肩膀，煽情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程簫大力給撕開了，某人不耐煩地把秦思白拖走：“囉嗦什麼！”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李秀禾終於繃不住了，脫口而出喊道：“程簫！”
情字太深，李秀禾是真的愛過程簫，說是放下，是否真能做到，隻有她自己清楚。
聞聲程簫停下腳步，一手摟著秦思白的肩膀，兩人一同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姑娘。李秀禾看著親密無間的兩個人，仿佛什麼都不能把他們分開一樣，也不知是為什麼，這時她突然就釋懷了，是啊，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多簡單。
“程簫！”褪去軍人的頭銜，她隻是個普通女人，李秀禾璀璨一笑，美得如同天女入凡，“祝你們幸福！”
程簫挑了挑眉，李秀禾從沒見過程簫如此生動的表情，而程簫也是從未見過這樣灑脫的李秀禾，他們是戰友，當然也是朋友，戰場上交換性命的朋友。
看著程簫帶著痞氣的笑，李秀禾有些沮喪地想，果然……很好看啊……
隻是她這邊兒還沒感慨完，就發現程簫這個笑容陡然變得僵硬起來。
秦思白微笑地看著這兩人不同尋常的互動，不動聲色地避開眾人視線，掐住程簫後腰上的皮肉狠狠擰了一下，隔空斬斷了某人電力十足的一笑，麵上還十分有修養地衝人家姑娘一欠身：“借您吉言。”
李秀禾大方一笑：“一路順風。”
眾人矚目下，程簫和秦思白坐上了回上海的。高書遠遠遠站在窗邊，看著絕塵而去的汽車，默念一句：一路順風。
目送車子遠去，高書遠沉寂地坐回椅子上，掏出鋼筆，陰鬱地在程簫的檔案上重重批下兩個大字：陣亡！
……
總算把媳婦兒找回來了，還捎帶腳兒帶回個拖油瓶，剛剛恢複紈絝子弟身份的程府二少爺心情好的簡直要飛起。
看著自家弟弟一臉蕩漾，程瑞決定把剛才看見他被擰的那一幕爛在肚子裏，這個弟弟，他放棄了。程瑞有些悲哀地想。
在後視鏡中，秦思白和程瑞的目光驟然相撞，又極快地錯開，這讓秦思白多少有些尷尬，那畢竟是程簫的家人，他有些無措。
程瑞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輕輕地幹咳了一下，突然說道：“奶奶走了。”
後座的兩人俱是一愣，旋即程簫點了點頭，眼中的歡喜倏然從雲端掉落：“我知道了。”
秦思白暗暗握住了程簫的手，卻被更用力地反握住。
程瑞從鏡中瞥了一眼兩人的互動，默默把頭轉向窗外。
窗外，又是一年春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