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討厭人家你別喝人家煲了四個小時的雞湯啊!秦思白不,誰給的湯都是湯,食物是無罪的,多喝點就能早點強壯起來,早日離開。
黎暮不知道秦思白乖巧斯文一身傲骨的表麵下有多少花花腸子,還以為秦思白終於動搖,願意接受他的好意了呢!這個高興呦。
多傻。
黎暮看著秦思白的眼神簡直是不加掩飾的炙熱,但他仍然彬彬有禮,畢竟人家幻想的還是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故事。
接過碗來,黎暮給秦思白盛湯,笑得很紳士:“今天傷口又疼了嗎?”
秦思白的尺度掌握得很好,不熱情,但也不至於冷淡到把黎暮給得罪:“今天沒疼,挺好的。”
“那就好,”黎暮點點頭,謹慎地組織著語言,在他心裏,秦思白就是一顆高潔傲岸不懂世俗的小白蓮花,他以為他那點司馬昭之心秦思白是不可能看出來的,“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總在醫院住著也不是那麼回事,要不去我家住吧?我一個人住,房子大的很。”
秦思白差點被嘴裏的雞腿噎住。
黎暮敏銳地察覺到了秦思白的異樣,隨即打著哈哈道:“最近院裏的傷患挺多的,病床都不夠用,你瞧你在這邊也沒個親戚,怎麼著咱們也算朋友,你去我家住,我也能隨時照顧你,你也算幫咱們醫院一個小忙,怎麼樣?”
好不容易把嘴裏那塊肉咽下去,秦思白舔舔嘴唇,這小動作把黎暮看得一陣燥熱,手就不受控製地想幹點出格的事兒。
秦思白還沒來得及回答,黎暮這手也還沒伸出去,病房門開了。
何柔笑得甜甜的,一進門,看見黎暮小小一愣,隨即笑著說道:“黎醫生也在啊,您關心病人的名聲真不是浪得虛名哦——哇,雞湯哎!”
黎暮的手握成拳又放開,從容地站起身,微微點點頭:“嗯,一問才知道,秦先生是我一位故人的朋友,所以多照顧一下。”
“是這樣。”何柔點點頭。
本來不應該問,何柔畢竟不是他們醫院的人不歸他管,而秦思白跟誰交往更犯不著跟他報告,但他忍不住,沉吟了半晌,還是問出口:“小何啊,你來是……”
“哦,”何柔眼睛彎彎的笑起來很可愛,衝秦思白眨了眨眼睛,“我們要離開了,我過來跟思白告個別。”
思白啊……黎暮莫名有些嫉妒何柔,可以那麼大方地把秦思白的名字親昵地叫出口。
人呢,就是心裏越有鬼,就顧及得越多。
點點頭:“那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黎暮轉身離開病房,何柔目送著他離開,小臉紅撲撲的,坐到床邊的凳子上:“黎醫生人很好吧!”
秦思白笑了笑,沒搭話:“你說要走了?去哪啊?”
何柔這才想起來正事,小臉上帶了點興奮:“嗯,我們要離開天津了,來跟你告個別。”
“離開天津,去哪?”秦思白問道,合計著要不要跟他們一起走。
何柔小聲說道:“這個我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啊,犯紀律的,我們要去南京。”
“南京啊,”秦思白有些失望,那裏沒有程簫,他不去,“那你們保重吧。”
秦思白知道,何柔他們應該就是所謂的革命黨,但他不感興趣,他沒那麼大的抱負,他隻想過自己的小日子。
何柔尖尖的下巴微抬,伸出手:“你也抱重!”
秦思白伸手握了一下,何柔算不上朋友,但是救命恩人,秦思白心裏對她感激,連同她的“隊伍”,都感謝。
戰亂不休,此刻分別是否意味著永不相見,沒人知道答案。
……
上海,程瑞接到一封電報,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