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被冰冷的液體侵蝕,宋微韻難受地眨眨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方淺綠的幾近透明的水。上麵漂浮著翠綠的荷葉,其見點綴一朵朵嬌嫩的粉紅。
是荷花。伴隨著越來越明顯的窒息感以及太陽穴的隱隱作痛,讓她逐漸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在池塘裏麵。
原來自己在水裏啊。這樣的想法和身邊無處不在的池水一般湧了進來。
水裏?水裏!
宋微韻的混沌的意識瞬間回籠,冰涼的水帶著幽幽寒意拍打著皮膚。她半眯起眼睛,擺動僵硬的手腳便要往上遊,心中更是思緒萬千。
現在是怎麼回事?她不是中彈死了嗎,怎麼會在池塘裏清醒?難道那一切隻是臆想,自己不小心摔下池塘做到一場大夢?
……別逗了,子彈射/入身體的痛可比這真實的多,那種血液慢慢從身體流逝的恐懼感。所以這究竟是……
“嘩啦——”平靜的水麵漸漸泛起大片大片的波紋,守在池邊雙眼泛紅的少女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她伸長脖子去看水麵,想要確定剛才不是自己的錯覺。
“呼哈……”宋微韻猛得鑽出水麵,閉著眼大口大口地呼吸。她烏黑的長發漂浮在水麵,陽光的照徹下有波光粼粼的感覺。
從來沒有覺得空氣是這麼地重要,池底那半分鍾簡直要了她的老命。不過,宋微韻詫異,自己的身體素質何時差到那種地步了?
她睜開眼睛,隻見不遠的池邊一個長發挽髻,青色長裙的少女一臉激動地看著自己,心裏隱隱約約感到不妙。
那少女見宋微韻朝自己望,更加激動了,一腳踏進了水裏,期期艾艾地喊:“太好了,小姐你沒事,嚇死清沅了。”又小心地在水中走了幾步,便要來拉她。
宋微韻看她的動作是擺明了不會遊泳,心中無奈。怕小姑娘繼續走下去的話想拉她不成反而自己也陷下去,於是連忙叫停,吭哧吭哧地遊了過去。
“小姐。”那女孩高興地喊。這清晰洪亮的一聲讓使宋微韻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嚴重,她安慰地勾唇笑笑道:“我沒事,快回岸上去。”
話一說完腦中便暈乎了,拚命往前撲騰了幾下以免自己喪生水底。視線暗了下來,身子往下栽,又一次不醒人事。
她的身子軟軟靠在女孩懷裏,女孩一時接受不了又一次的打擊,硬生生傻了兩三秒,才呼喊:“來人啊,快來人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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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看見的是乳白色的床帳。鼻尖縈繞著木頭的淡香,宋微韻心中扶額悲傷,一天之內死一次、昏一次,絕壁是中了頭等“大獎”。
她撐起身體打量周圍。
床邊趴著一個熟睡的女孩子,宋微韻看她的側臉,是昏倒前喊她小姐的那一位。依舊是一身青裙,不過臉怎麼腫了?
不管她,繼續打量。
這個房間目測加估計約是五十平方米左右,宋微韻不禁想起寸土寸金的首都,好吧條件還不錯,隻是家具陳舊了些。
古色古香的房子,從宋微韻的視角來看隻能瞧見一張好看的小桌和些圓凳;床左邊有個等人高的櫃子,從顯露出的淺白紙張來看應該是個書櫃。
至於直視前方的風景,被一座繡了雅蘭的屏風擋住大半。從那敞開的小部分瞧去,隻見半圓形的門上裝著繡牡丹花的門簾,外麵應該還大有風景。
看了一圈也沒有太大收獲,隻有一點是肯定了——這不是現代該有的房子。哦不,影視基地裏麵這種房子很多,不過無論是警察還是她的同夥都不可能吃飽了撐著把她帶到哪兒去。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了——她,半吊子殺手宋微韻,光榮的、穿越了。
……,宋微韻嗬嗬,往枕頭上重重一倒,動作太大以至於驚醒趴在床邊睡熟的女孩。女孩揉揉眼睛,高興地道:“小姐,你總算醒了!”然後急急倒了一杯水過來。
宋微韻:“……”好耳熟的台詞,好經典的劇情。
“小姐,水!”女孩端起茶杯,遞給她家小姐。
宋微韻沉默,她其實想說自己不渴,池塘的回憶讓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這玩意。但看著女孩掩不住地期待,再想想接下來的套話行動要浪費的口水,還是接了下來。
“清沅,”記得那時候女孩是這麼自稱的吧,“我爹他……”
宋微韻原本是想用失憶梗,但智商回籠想到池塘那會清沅眼圈紅紅應該是哭地有一會了,那她家小姐沉塘也就不是一兩分鍾的事兒,這麼貿然說自己失憶了怕是會被當成水底的女鬼搶了她家小姐的身子(雖然也差不多。)於是生生咽下脫口而出的幌子,改成問候原主她爹。
穿越成小姐的定律之一:娘可能死,爹絕不會死。但願管用。
清沅聽她問起,猶猶豫豫了半會才道:“小姐您別指望著老爺了,自從夫人死後他越來越不待見您,一心寵著那些姨娘的孩子。現在你都快被庶出的少爺小姐騎到頭上來啦也不見老爺管管。現在老爺心裏就沒把您當過女兒,您又何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