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得意的吹了吹額發。其實他們這回用了一招引蛇出洞,由他柳原經常去纏那農民,這風聲自然會吹到某些有心人的耳朵裏,有人不安,自然就會立刻上門警告那人一番。隻要這蛇出來了,接下來就好辦了。
當時用手機偷偷拍下來的照片現在也終於派上了用場。“我當時覺得非常奇怪,為什麼董事長會親自去見敵對公司的總經理?這真的太好奇了,於是我雇了私家偵探,他們很敬業的幫我們挖到董事長與順港這些年來的秘密來往以及他們之間透過瑞士銀行轉賬的記錄……嗯,就是各位現在看在的那一份。不知道董事長對這件事有什麼要解釋的?”
“這……”一名臉色發青的股東拍案而起:“韓董事長,想不到你竟然對許氏做出這種事來?虧我們這麼信任你,你居然……居然連中飽私囊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太過分了。”
“沒錯。韓董事長,老董事長還在時就對你不薄,我們也一直推舉你坐上董事長這個位置,沒想到你卻這樣對許氏。”當自身利益遭到切實的損傷,這些人才會忍不住跳腳。
“我們沒辦法再信任出賣公司利益的人。我願意將我手中持有的股份委托總經理全權代理。”
“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
原本壓抑的會議,忽然此起彼伏全是“我願意”的聲音,知道的自然明白這是人願意將自個兒的股份委托許沐言全權代理,不知道的,還不得猜測那些人究竟為什麼要那麼慷慨激昂的說“我願意”,難不成是一場秘密的集體婚禮?呃……當然不會有人這麼想!
全體倒戈。這是韓齊林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相信今天這會也不用繼續開了吧。”許沐言將雙手撐在桌麵上:“韓總裁,這應該是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了,還是由你宣布散會?”
韓齊林的視線終於對上他的,那是一雙冰冷的,猶如毒蛇一般的目光。他忽的一笑,啞聲道:“不錯不錯……散會。”
眾人帶著對韓齊林的憤怒與鄙視魚貫而出,柳原也出去了,許沐言卻緩緩的坐了下來。偌大的會議室便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怎麼?特意留下來嘲笑我?”韓齊林往椅背後一倒,才發現貼身衣服這樣強的冷氣下仍是濕透了。
許沐言淡淡道:“我沒那麼無聊。”
許沐言下巴微揚,深邃平靜的目光落在他麵前那疊資料上:“我本來可以帶著那些去告你,之所以沒那麼做,是看在你跟我媽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份上。但如果,你繼續插手我的事情,我不會再客氣。”
“你是指什麼?”韓齊林微皺眉。
“我跟安然的事,之所以會鬧成這樣,你在這當中沒少出力吧。”許沐言終於站起身:“從明天開始,你就好好陪著我媽就行了。順便告訴我媽一聲,公司的事情請她不必擔心。”
說罷,轉身要往外走。
“等一下。”臉色慘敗的韓齊林卻忽然叫住他。
許沐言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淡淡道:“什麼事?”
“順港……你打算怎麼做?”韓齊林異常艱難的問出這句話。
“那個——”許沐言單薄的唇瓣輕輕勾了勾,“你安安分分不要惹我,我不會動它。”
“那個女孩……你是認真的?”韓齊林盯牢他的眼睛,緩緩問道。
許沐言眼裏飛快閃過一絲訝異,平靜道:“這與你無關。”然後再不停留,揚長而去。
韓齊林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抓起桌上的資料恨恨的扔了出去,紙張仿佛雪片,紛紛揚揚落在地上。差一點,他以為隻差一步就能利用輿論的壓力將他趕出許氏,卻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他把他趕了出去。
韓齊林頹然倒在椅背上,頹廢的樣子再也也找不到平常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