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視線來自於沙發上黑發青年，他的臉龐依然帶著儒雅的笑意，“淩小姐，這麼晚？”
這是，牧卿來做客了？
淩堯玥“嗯”了一聲，便無視了他，眼神飄忽，卻掃到了另一個充滿喜悅的人，她的表情舒緩，歡快地叫了一聲：“哥！”
正端著水果拚盤的淩子塵勾起了唇，“妹妹，吃水果。”
“不是給我的嗎？”牧卿手一擺，“學長，這可是見妹忘義。”
“哪來的情誼？”淩子塵遞給妹妹勺子，順手擼了一把頭發，轉身諷刺。
“嘖，好歹大學兩年幫過你打過架哎。”
“他在貴族大學待過，混了個畢業證，期間幫過我的忙。”淩子塵溫和地說到，“妹妹，你也要去大學了呢，我在那裏認識幾個老師，會讓他們照顧照顧你的。”
大學？
不去，一直以來請家教，幹嘛去學校，再說不久末世了，去那種人多的地方，作死哦。
於是淩堯玥開口道：“哥，我不要去大學。”
“還有兩個多月就要末世了。”
淩子塵和牧卿：……
“什麼末世？”
“生化危機裏的背景，那樣的時代稱為末世。”
“淩小姐的思維可真是……跳躍。”牧卿笑容有些掛不住，這就好比中小學生上課玩手機被班主任逮到，本以為要大幹一場，出動家庭戰鬥小組，結果班主任一臉滿意，說好孩子，玩得好！
這種心情有點微妙，以為很嚴肅的人，用那麼認真的眼神和語氣，跟你開玩笑，這種感覺並不好。
他下意識地陰謀論：淩堯玥要搞事啊！
“堯堯不想去也沒關係，動作一下，還是有文憑的。”淩子塵根據多年相處的經驗，覺察出什麼，當著外人，隻能先打掩護。
但為了不去大學而扯出末世這種怪誕說法的借口，並沒有說服力，至少牧卿不信，於是他就賴在沙發上，和淩子塵天南地北地聊起來，從最近麗人化妝品扯到s市市長之妻，再拐彎到南邊的美食之都，又講到一件國際走私案，最後步入正題，“我聽人說淩小姐和文寅接觸頻繁，文寅又和這案子有關係，不會有什麼事吧？”
“文寅誰啊？”淩堯玥問，臉上漠不關心，心裏擔憂自己的貨，文寅就是青龍堂主，他摻和大型國際糾紛案，出了麻煩自己也要受牽連。
“我們家不認識這個人，牧卿你的消息網有問題吧？”淩家大哥頂上，同樣麵冷，“牧卿，要不要吃點藥冷靜一下？”
“可能吧，才回國，人際關係處理難啊，學長幫個忙唄。”
“淩氏有那些老董事，我做不了主，做生意還是找他們，公事公辦。”
“學長啊，你出個麵的事，當個吉祥物而已嘛，我又不是幹大事的人，你就幫個小忙，肯定不在話下對吧？”
淩子塵表情有些僵，牧卿這話可真不客氣，“巧了，我也不是什麼幹大事的人，隻會些專注養妹妹十八年的事，牧卿你要不要學？”你家妹妹有我家的這麼乖巧這麼懂事這麼聰明這麼伶俐麼？
牧卿依舊微笑，眼裏閃過一絲厭煩，“牧冉冉？你說的是她？又不是牧家的人，我不在乎。”
場麵有些冷凝，淩堯玥雪上加霜，“怎麼會呢，牧老爺子親自承認的牧家人，身為牧家少族長的你怎麼可能不在乎？”
牧家少族長？牧卿笑意漸淡，他在乎嗎？
在乎，又不在乎，隻要活下去就好了，名頭？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