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看看完顏宗望,結果他突然撞上那塊壁畫,像瘋了似的,滿頭都是血,我覺得他的腦漿都要砸出來了,特別惡心恐怖,我站在那裏動都不敢動,全身都在發抖。
不對,人怎麼可能流下腦漿還能活?我轉身就跑,連跑到哪裏都不知道,隻知道除了跑我別無選擇。
這裏彎彎繞繞,直到腿腳發軟我才停下,可是這裏為什麼隻有路而沒有宮室?我又進幻境嗎?想到這裏,我不跑了,開始看這些壁畫。
壁畫顏色綺麗,雖然用了很多褐色,我一點點看,講述的是兩個人的愛情。
一個神女自天上落下,和一個凡人把手交握在一起,不要問我怎麼知道他們是神女和凡人,有一種東西叫直覺,神女衣袂翻飛,凡人頭微微抬起,就像最深情的對視,剩下的壁畫也都是琴瑟和鳴,兩人彈琴撫曲,漫步郊外。
可是後麵,變成了災荒,隻有相擁的百姓和白骨的圖像,最後是神女歸天的背影,凡人與神女的背影遙遙相望。
畫麵從此時開始就一直是回環往複,都是這個故事。
我走在道路上,看著這些壁畫,一直都是一模一樣的,我也越來越害怕,我這回仔細的觀察這些壁畫,可是什麼也看不出來,我隻好用指甲在褐色處刮了一下,結果一刮就掉,我取過來一點聞,結果發現都是鐵鏽味,我嚇得坐在地上!
我雖是不受寵愛的親王,從來沒有麵對過如此惡心的東西,怎麼能拿人血來做畫?
我趕緊低頭往前走去,埋頭走了一會兒,才敢抬頭看看,結果還是壁畫,我要瘋了,越來越急躁,我火大的望那些壁畫,想找點辦法,可是我的火馬上又變成了害怕,因為我又看到了壁畫,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壁畫……連我用指甲刮的痕跡都還在……
我腿軟得站不住,坐在地上。
為什麼會這樣?壁畫上除了褐色之外,其它的顏色保存都很好,在頭頂夜明珠的照耀下甚至是鮮豔,那麼為什麼非要用血來畫?惡趣味還是有什麼道理呢?
這裏既然是神跡,那麼這裏應該是得天地之氣,陣法應該是可以存在的,那麼我該怎麼辦呢?上次泉州的伏羲皇陣法是明玥他們帶我走的,這裏沒有人教我步法啊!
我拚命告訴自己冷靜,可是心中一團亂麻,人在死亡麵前怎麼冷靜?我把手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可能是心中的害怕太深重,需要在什麼方麵發泄一下,我停口的時候發現快咬下一塊肉,可是並沒有多疼,因為我發現我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我縱使無法摸到自己,可是卻深深地感受到身體的僵硬。
可是如果一直是循環的話完顏宗望去哪兒了?他死了屍體何在?或者說我是在跑開他後才入的陣法?
完顏宗玩看的壁畫我沒有看到,不過是大紅色。而我現在看的壁畫沒有紅色,隻有褐色,難道要染成我用血把壁畫上的褐色染成紅色?想到此處我興奮的一拍臉,馬上衝到壁畫處,可是又馬上停下,我想到完顏宗望瘋狂的撞頭,萬一我和完顏宗望走向同一條路怎麼辦?算了,禍兮福所倚,反正就是死,我已經無法忍受這種日子了。
我把血往牆上撒時,發現牆麵竟然是微微傾斜的,那麼這是不是代表血液是正確的呢?
我發現血液流動時竟然會自動避開彩色部分,褐色也變成了紅色,我還聽到機關啟動的聲音。哈哈,壁畫慢慢升起,我發現我在的地方竟然是一條長廊,而外麵就是湖水,綠樹紅花,像春天一樣。
我轉過身,竟然看到完顏宗望死不瞑目的樣子,腦袋糊成一團,我又是轉身跑了一段距離,這次除了害怕,還有悲涼,誰能想到一個不可一世的將軍不是死在戰場而是死在這裏?以如此的荒唐結束人生。
而我呢?我什麼也不是,我死了除了幾個人會傷心就再也沒有痕跡,這就是世界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