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首輔吏部尚書鄭三俊,次輔兵部尚書李邦華,其餘閣老均為幾個大學士。
崇禎在位十七年,換了五十多位閣臣,卻越換越覺不趁手,但自從大臣們吃了那次鴻門宴,現在這新組的內閣明顯比之前好多了。
雖然偶爾也會鬧點小摩擦,但基本他下達的命令,底下人也確實在按部就班的執行著,當然,這其中少不了錦衣衛的功勞。
得了劉鴻漸命令的梁陽,擴充了錦衣衛的編製,隻在京城周邊就布置了近萬人,其餘人手分散各地,錦衣衛就向黑暗中無所不在的眼睛,讓一切宵小戰戰兢兢。
崇禎機械般的擺擺手,示意他明白了所奏之事,不時又有一個禦史右跨一步準備奏事。
“皇上,遼東來信使了……”
作為一個太監,在朝臣議事之時如此大呼小叫,治他個杖斃也不為過,可這是崇禎的交代。
崇禎讓他不論晝夜密切關注遼東局勢,有任何消息不論任何時候馬上報於他聽,乃至於底下的小黃門剛把消息傳到王二喜耳朵。
王二喜便大聲說了出來,畢竟在太監們眼裏,隻有皇上一人。
“宣!”崇禎精神一振,臉上再無疲憊之色,隻是……會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錦衣衛南鎮撫司駐遼東百戶官顧然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也許是星夜趕路,百戶官看起來滿臉疲憊。
“愛卿免禮平身,遼東那邊如何了?”崇禎目光炯炯。
“稟皇上,遼東總兵吳三桂已被我們指揮使大人用計除去,遼東無虞!哦,這是指揮使劉大人的……!”
“好!”崇禎聽到遼東無虞,心情激動,直接打斷了百戶官接下來的話。
“……的奏疏。”百戶官被崇禎突然的一聲‘好’嚇了一跳。
王二喜隨即接過奏疏交於崇禎,崇禎大致瀏覽了一遍,麵色看不出憂喜,又遞給了王二喜。
“念!”
“臣安國伯劉鴻漸百拜吾皇萬歲:
臣受命遼東以來,夙興夜寐,枕戈待旦,唯恐托付不效,以傷皇上之明,所賴遼東雖靡,然心仍存大明也,臣……臣……”
王二喜看著信讀著讀著讀不下去了,這安國伯跟咱家有仇啊!
“念,接著念啊!”
“怎麼不念了?”
底下馬上有大臣嘮叨,他們聽的正起勁兒呢!
王二喜看了眼崇禎,崇禎示意他如實念。
“所賴遼東雖靡,然心存大明也,臣……編不下去了,臣用計誘捕了遼東總兵吳三桂,以其為人質震懾其親兵,然後微臣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脅之以威,遼東部遂皆誠服。
為以儆效尤,激發士兵士氣,微臣擅自做主把吳三桂等三名主犯淩遲處死,其所貪墨的紋銀三百八十餘萬兩,除卻發放克扣的軍餉外,餘下的微臣想作為獎賞,以鼓勵邊軍士氣。
建奴猖獗,屢次犯邊,我大明皆是防守之勢,建奴攻城不下,每次遭殃的必是周邊的百姓,導致士氣低落,十分被動。
臣得知吳三桂與建奴的密謀,忽覺此也是一個機會,故臣打算將計就計主動出擊,一來滅滅建奴的威風,二來微臣覺得隻會防守的部隊不是真正的部隊。
遼東軍並非不敢戰,也不是不能戰,而是缺乏一種刺激,或者說信仰吧,既然他們不知戰鬥的意義,那麼就大把大把的發錢好了。
隻要你拿到人頭,就能大把的領銀子,有了銀子家人就不用挨餓了,這就是最簡單的意義!
目前遼東糧草充足,士氣高昂,軍心可期,皇上請等候微臣的好消息吧!
哦,忘記說了,戶部吳甘來大人無恙,皇上收到此信大約再過個三五日應該就能見到他。”
呼——信念完,王二喜終於鬆了口氣,他從沒見過如此奇葩的奏疏,前幾句還像那麼回事,後來的咋的就成了大白話了?
所賴群臣並沒有在意奏疏的格式問題,隻是諸多老臣都眉頭緊皺
總兵作為一品官職即使是犯官若要處置還是得皇上來點頭的,劉鴻漸不僅隨意的殺了,還順手就提拔了副總兵、參將,這使他們想起了曾經的督師袁崇煥。
不知這位新晉的安國伯是否也有鏟除異己、擁兵自重的嫌疑呢?
況且三百萬多萬兩白銀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既然是查處貪墨所得,自然是要入戶部,你這留中不發,是何道理?
再次近年來建奴一直不得入關,自然是靠著大明邊關城堅炮利,現在你要舍棄這些優勢出城與建奴野戰,腦子被門夾了吧!
崇禎也是皺著眉頭。
“內閣諸位愛卿來朕的乾清宮議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