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乖巧得點點腦袋,繼續閉眼睡覺,撒嬌道:“那你快些回來哦。”
他起身,側過頭,再一次深深得看了她一眼,終是拉開了馬車門,跳下了車。
此時的車外,密密麻麻站著將近數百個武功絕頂的黑衣死士,從他們的呼吸聲中,他便能感覺出來,麵前這麼多人,沒有一個的武功是稍弱的。隻怕其中隨意一個都可以獨擋一麵,稱霸一方武林。
絲絲寒氣從玉九白眼中散出,如濃霧彌漫,甘冽又妖冶,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他當真以為這樣便能製服我麼,未免太過小瞧了我玉九白。”
一眾死士皆不說話,已然已衝他發起了攻擊,玉九白鳳眼瞬間變作妖冶的紅,他飛身而起,妖氣彌漫,速度快得讓人迷了眼,猛烈的攻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生生將邊上高樹,給劈成了一堆粉末。
外頭的聲勢這般浩大,葉歡怎會聽不出來呢。可她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蜷縮在馬車角落,渾身顫抖,手掌緊緊捂住嘴唇,不想讓自己發出害怕的嗚咽聲,她無法,更不能,她眼中的眼淚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已然沾滿了她的臉。想起方才狐狸給自己的那個鄭重的吻,那是他對她的保證啊!
馬車外的聲音越來越響了,她痛苦得將手緊緊閉住耳朵,垂下頭去……
她想衝出去站在他身邊陪他,可她更明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馬車裏,等自家狐狸進來接她,否則,萬一落在壞人手上……落在壞人手上……
正如是想著,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然悄無聲息得潛入車廂內,粗暴得扯過她的身體,然後,她感覺到,一把泛著森冷的大刀,架在了她的脖頸間。
體內的血液盡數凝固,葉歡麵色慘白,渾身僵硬。
大刀散發出的森冷寒氣生生讓葉歡的頸間皮膚激出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全身都被禁錮,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他將她拖出車外,立在一旁,麵無表情。
放眼看去,但見周邊的環境已經被毀了大半,宛若大風過境,一片狼藉。玉九白飛身在空中攻擊未曾斷過。奈何這些死士攻勢不斷,即使受了創也不給自己半分喘息的機會,下一刻又已起身攻擊。
所謂死士,便是直到死,也必須完成主人命令的人,他們的思想在一次次的血肉翻飛生死掙紮中早已麻木不仁,除了殺,還是殺。
這麼多的死士嗬,他家狐狸怎麼能應付得過來呢!
葉歡愣愣得看著這些死士,愣愣得看著他們的打鬥,突然有些不明白,她不過是想和狐狸過過簡單生活,怎麼就這麼難呢,她所求的安靜歲月,為什麼隻有短短三個月呢,她難道不是應該和自家狐狸在山洞生活到老的嗎,為什麼總會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人,莫名其妙得就出現在她生活裏,將她的生活攪弄成這種模樣,支離破碎。
明明前一刻她家狐狸還溫柔似水得抱著她,鄭重莊嚴得吻她,視她如珍寶……
眼前的打鬥依舊在持續,連續不間斷的攻擊讓玉九白有些體力透支,不知不覺間,額頭竟已布滿了冷汗,他已想不起自己曾幾何時這般落魄過,手中劍氣翻轉,除了攻擊,隻剩攻擊。
城主大會上,斐子笑並未出現,亦或者,他出現了,卻沒有露麵。讓玉九白參加城主大會不過是想看清他的功底罷了,君王之威如是霸道,即便隻有一個人忤逆他,帝王之尊亦不允許。
如是帝王,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恣意霸氣,君臨天下。
玉九白明白,葉歡也明白。
可卻仍不願相信,幸福不過短短三個月而已。不過三個月,這場鏡花水月就被成了夢幻泡影,變成了一場虛幻。
葉歡突然有些無比慶幸冷淺易容成她的模樣,代替她守在斐子笑身邊三個月,若沒有她的偽裝,隻怕連這三個月都無法奢求,如今,如今不是還多了這三個月時間了麼,瞧,多好,竟然還能有整整三個月時間給她過了一次她想要的生活……
不管冷淺的目的是什麼,她終歸是要感謝她的,給了她這三個月,給了她這般美好的想念。
死士們一輪輪的攻擊不斷,玉九白的體力愈加消耗,對這些殺手的來曆更加懷疑,等他將劍氣升到最大化攻擊出之時,所有的暗衛終於全都倒在了地上,悄無聲息。
一陣冷風吹過,吹散了空中濃鬱的血腥味,卻吹不去玉九白眸中的冷意。他負手立於空中,看著對麵要挾著葉歡之人,聲音宛若三尺凍冰之寒:“你若敢傷她一分,我便殺光你門中之人。”
玉九白臉色泛白,顯然是體力透了支,汗水沿著他的臉頰一路下滑,紋路曲曲轉轉,最終滑到了他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