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點左右,一陣殺不死的豬叫聲響起(鬧鍾鈴聲),我不滿地關了鬧鍾繼續睡覺。誰知還有第二次鬧鈴——我媽的喊叫。那也可媲美殺不死的豬叫聲。
我忍受不了,於是翻身下床——洗臉刷牙去了。今天沒賴床,渾身輕鬆,而且有種榮耀感。一家子人雖然吵嚷著要去參加什麼“高灘李氏舉一宗祠竣工儀式”,但除了我和我媽,就沒人在半個小時內起來過。
我感覺甚是無聊,拿出昨天剛到的韓寒的《光榮日》來看,越看越有意思,完全忘了要去蒸饅頭(我家自己買饅頭來蒸)。結果是被罵一頓,但是讓我驚訝的是,我們居然還吃上了饅頭,原因是我姐要洗頭,一洗就一個半小時。
出發時我還沉浸在《光榮日》中,不知到底是帶上還是不帶上,最後突然想起之前帶的一本書在洗車的時候被洗車的夥計拿走了,此後再沒還我,於是憤然決定不帶了。
臨走前我還是帶上了我的小mp3,畢竟車上無聊,而且好像要一個小時車程,所以打算聽聽音樂放鬆放鬆。
結果是我還沒打開音樂就差點要吐出來,這種舒服的車(我家小外公的車)我就是坐不慣。聽音樂的心情被抹殺一大半,後來人一多(去接別的親戚)就更沒了聽音樂的雅致。於是索性不聽了。
估計是好久沒坐車了,車還沒開出於都縣城,我就暈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暈的找不著爹媽,暈的眼冒金星了。而我身邊的小表哥,二表弟,大表弟都如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一般生不如死,比我還痛苦。我的痛苦瞬間減半,看別人痛苦也是一種消遣,一種解脫。
路過在白天還燈火通明的大街小巷,路過擁擠地像菜市場的油燭商店,路過擁擠地不像往日的菜市場的菜市場,路過小時勇敢爬過的塔,路過小時無畏淌過的水,路過一路繁華一路歌,路過一江春水一江愁,終於來到了這傳說中傳說的高灘村。下了車,我忙把嘴裏小外公(外公弟弟的稱謂,我們是這麼稱呼的。)給的“京都念慈庵”的糖果給吐了出來,那味道,比牛糞都衝。
大表弟道:“還是想吐。”
我道:“別吐這,要吐吐在那邊牛糞上。”
小表哥道:“為什麼?”
我道:“你看那牛糞,拉在那裏是不是浪費空間資源?吐在這裏是不是浪費空間資源?所以隻有吐在已被浪費的空間資源之上,才是正真的環保嘛!”
兩人齊呼:“高!實在是高!原來是這樣!原來還可以這樣!”
我一甩頭發,本想耍個帥,結果路邊飛馳而過一輛運豬的,甩了我一頭發的泥土,我不敢確定那是不是豬糞,所以索性稱作泥土。
那儀式聽起來挺正式,實際上也就是幾個小縣城小村子姓李的來湊個熱鬧,慶祝高灘村新的祠堂蓋好了。那祠堂本坐落在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山丘下,平日裏沒多少人會去那裏,但我還沒到那,一陣接一陣的“開山炮,衝天炮”就響徹雲霄,是個人都想去看看誰放的屁這麼響。
我跟隨外婆走過窄小的走到,如果沒有那響徹雲霄的“屁”,怕是沒人會注意到這裏在舉辦什麼熱鬧的儀式。我們來到開闊的坪上,見到那一桌一桌的宴席早沒了感覺,這樣的場麵一年辦的比一年窮酸,那宴席都不能叫宴席,隻有一些瓜子,花生,糖果,茶水,是個人就沒胃口。不對,這話不能這麼說,那些小學生倒是樂此不疲,滿臉恨不得希望每天都辦這種宴席的表情。
我坐在火光衝天的火堆旁,沒看到我手裏拿著香和油燭的還以為我要“飛蛾撲火”,都上來“請”我到旁邊去,因為我“占著火堆不點香”。
我是誰啊?我哪能讓位啊?我為了對得起我這“茅房拉屎臉朝外的漢子”的稱號,從別人胯下把香和油燭伸過去點火,肮髒的人可能以為我發“燒”了,早已看破紅塵或表麵上看破紅塵的人會以為我在偷東西,畢竟前者在這公共場合比較少見,而後者人越多越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