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廖碧雲一人落在了後麵。
她剛停穩車出來,很巧不巧的看到了同樣剛剛回來的冷婉。
“喲!你怎麼來我們家了?”冷婉問道。
“這是你家嗎?”廖碧雲絲毫不示弱的冷婉。
“不是我家,難道是你家?這不年不節的,你來我家幹嘛?讓我猜一猜?哦!你是來勾引我小哥的對不對!”
“你放屁!”廖碧雲懶得理冷婉,說完這三個字便快步向冷宅宅子內走去。
“廖碧雲!”冷婉一把抓住廖碧雲的胳膊,狠狠的說道:“別以為你有程湛和蕭墨蘊撐腰!你就可以狐假虎威,我告訴你,你蹦躂不幾天了!”
“你是想說我的靠山死在加國了嗎?”廖碧雲冷冷的看著冷婉,繼而笑道:“隻可惜,你們的如意算盤算錯了!我的靠山還活的好好的呢!”
“你說什麼?”冷婉的臉突然變了。
“問你父母去!”廖碧雲一把甩開冷婉的手,朝冷宅內走去。
身後,冷婉愣怔了一秒鍾之後,立即反映了過來,一把拽住的碧雲的胳膊,然後將碧雲拽到了她的身後,然後她發瘋一般的朝室內衝過去。
一股風一般的,她便來到了玄關處。
眼前的一幕,卻將她愣呆了。
自己的父母親被兩名精裝的男人手銬銬了起來,按壓在一邊。
室內還有冷鋒,蕭墨蘊,程湛。
以及同樣愣的一句話說不出來的華佑婷。
而這些人的對立麵,則是顧馨竹正抱著一個女人哭的稀裏嘩啦。
顧馨茹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同樣掉眼淚的男人。
“姐,嗚嗚嗚,我想死你了,姐。這些年你過得什麼日子,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姐,嗚嗚嗚。”顧馨竹撲在顧馨茹的懷裏,哭的像個孩子。
而顧馨茹更是縱橫了一臉淚,緊緊的摟著顧馨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所有的思念,所有的親情,其實都在這無言之中。
哭了好一陣子之後,兩人才算平複了下來。緩緩鬆開顧馨竹之後,顧馨茹便看向就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突然,眼眸一愣。
沒等她想要開口問什麼的時候,蕭正宏已經‘噗通’一聲,跪在了顧馨茹的麵前。
那跪地聲,極為的沉響。
讓在場的人會覺得,這會不會把蕭正宏的膝蓋跪斷,其實蕭正宏的膝蓋跪著一下真的挺疼。
可這一時刻,他感覺不到疼了。
“媽!”蕭正宏抬頭,閉眼,眼淚嘩嘩向下掉。
這一句,他喊的是‘媽’。
而不是小媽。
顧馨茹愣了。
“媽,兒子來遲了!來遲了二十多年,媽!”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有著錚錚的鐵骨,有著山一般的脊梁的男人,在這一時刻,他的脊梁彎了。
被一種沉重的內疚,愧疚,無能為力而壓彎了,他跪在顧馨茹的麵前,抱著顧馨茹的腿,一張和韓啟山相似的臉依然仰麵朝著顧馨茹,依然閉著眼。
男人的淚,打濕了顧馨茹的褲子。
“媽,您受苦了。”
顧馨茹很敢動,可她:“……”
“媽媽,這是我三哥。”是蕭墨蘊填補了顧馨茹腦中的空白。
“阿宏?你是阿宏?”顧馨茹離開蕭遠清的時候,蕭正宏才十歲,十歲的蕭正宏長得並不像韓啟山。
即便是現在成年了,他和韓啟山也不是特別像。
“阿宏你都長這麼大了?”顧馨茹彎下腰,捧著蕭正宏的臉,又笑又哭的說道。
“媽,您還記得嗎?我媽因為覺得我不是蕭遠清的兒子,每次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分吃東西的時候,我媽都不讓我跟他們搶,說我和他們不一樣,我不是蕭遠清的兒子,可每次都是您出來勸我媽媽,說孩子們不分貴賤,不要給他灌輸這種令他自卑的言語,每次都是您出來在我媽麵前護著我。媽,您還記得嗎?您千萬不要不記得!”
這一時刻,蕭正宏像個討糖吃的孩子。
“記得,媽媽記得。”顧馨茹欣慰的笑。
有時候,人這一生所受到的苦難,所有的堅持,其實隻為了那一句暖心的話。
如果話到了,一切的苦難,都覺得不再是苦難,而是一種值得。
這一時刻,顧馨茹覺得她當年的犧牲,真的沒有白費。
這個年齡比她小了僅僅十五歲的男人,再一聲聲的互換她作媽媽。
她很滿足。
捧著蕭正宏的臉。
這一幕,看在玄關處的碧雲感動的熱淚盈眶,卻是看在冷婉的眼中,驚魂不定。
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冷婉悄悄的退了出去,在冷宅室外,悄悄了打著電話。
電話打完之後,她才又轉回冷宅內。
依然站在玄關處聽。
其實算是偷聽。
這個時候的碧雲已經悄悄的來到了蕭墨蘊的身旁。
因為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著蕭墨蘊程湛和冷勝軍夫婦的對峙。所以沒人注意冷婉就在玄關處。
“冷勝軍!我隻想知道為什麼要我的命!”蕭墨蘊第一個發問。
“我要是真要你的命,你現在還會回來嗎?我想要的不過是蕭遠清的命罷了!我不想讓我嫂子跟了蕭遠清走!”冷勝軍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放屁!”蕭墨蘊咬牙切齒!
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的包裏拿出錄音帶,加國內閣大臣李承澤的口供,一並甩到冷勝軍的麵前繼續說道:“冷勝軍!我蕭墨蘊到底跟你有多麼大的仇恨!你盡然肯斥資十五億加幣售賣李承澤和虞媚媚兩人來置我於死地?”
“十五億加幣?”身後的冷鋒皺眉問道,然後又自言自語的說道:“十五億加幣,這個帝國國幣,不就是三個億左右?”
突然,他恍然大悟般的看著冷勝軍夫婦:“叔父,您問我要的三個億不是為了你的新公司注資的,而是用來去殺害蘊蘊?”
冷鋒這樣問的同時,顧馨茹也一臉憤怒的看著冷勝軍,然後緩緩的來到冷勝軍和陳瑜麵前,冷淡而沉肅的說道:“把頭抬起來。”
這個時候,冷勝軍夫婦不敢不從。
抬起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語氣看著顧馨茹。
“為什麼要害我的女兒?就因為十年前阿湛和冷婉談過戀愛?”顧馨茹不可置信的問道。
“和我婉婉沒關係!”冷勝軍終於開口了,一開口便把親生兒瞥很輕。
玄關外的冷婉淚流滿麵,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沒關係!那我倒是好奇了,為什麼要害我的女兒!”顧馨茹猛然一聲厲喝:“冷勝軍,陳瑜,以為我顧馨茹好欺負是嗎?雖然你們謀害我女兒沒有成功,但如果不說清的話,我不打算放過你們!”
“也罷!”冷勝軍突然笑了。
繼而緩緩說道:“為了冷家。確切的說,是為了我冷勝軍,我大哥的自殺對於冷家來說,等於是大廈傾覆,別說是我這樣一個堂弟了,就算是冷家的子女,不也是靠著……”
說道這裏的時候,冷勝軍看向華佑婷。
華佑婷的臉上立即呈現了一種優越感。
“不也是靠著華家的軍事力量來支撐嘛!我大哥活著的時候,我冷勝軍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有極高的地位,無論走到哪裏都非常受人敬仰,而我大哥死了之後呢?”
冷勝軍冷冷的笑著回憶:“大哥死的那幾天,我每天都在外麵跑動跑西,看盡了人的臉色,幾天前和幾天後的待遇猶如天差之別,人走茶涼人死燈滅的滋味我在那幾天裏全部嚐了個一遍。那種受人白眼,受人侮辱的滋味,你們誰嚐過?”
冷勝軍說的很是壯烈,好像別人都不知道收人白眼是什麼滋味,好像隻有他一個人受委屈似的,他極為委屈的說道:“而我!冷勝軍!我堂堂冷勝軍,冷禦軍的堂弟,無論在雲江還是在國外,都受人極高尊崇的冷勝軍!卻在那幾天裏嚐了個夠!”
說到這裏的時候,室內有好幾個人冷笑。
真是可笑!
還堂堂冷勝軍!
還受人尊重!
尤其是亦正亦邪蕭正宏,更是笑的嗤之以鼻:“你其實就是狐假虎威罷了!還好意思說受人尊重,你現在不也看到了,你大哥活著的時候,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大哥死了,你便是萬人之下,狗屎之上了!”
蕭正宏說的是大實話。
可他生性刻薄,在這一刻說了好幾個人沒說出來的話。
說的冷勝軍惱羞不堪。
惱怒下,他說道:“憑什麼!憑什麼我大哥死了我們冷家就要受到這樣的一落千丈的待遇!我冷勝軍不服!”
“不服就殺我?”蕭墨蘊不懂了,冷笑問冷勝軍道。
“我早就想殺你了!從你在我大哥喪事上鬧事的第一天,我就看你不順眼了!你囂張,跋扈,不顧及我大哥的亡靈,這些知識其一,其二便是……”
冷勝軍的話沒說完,便被蕭墨蘊截住了她的話語:“其二便是,我搶了你女兒的老公!你恨我是另外一回事,你主要是不甘心,如果你在加國設法把我幹掉,然後我老公捧著我的骨灰盒回來的時候,你再加以安慰,於是乎,我的老公有重新和你們關心非常好,再進一步,然後娶了冷婉。畢竟冷婉曾經在阿湛的心中地位非同一般。”
說道這裏的時候,蕭墨蘊看著冷勝軍“我說的對嗎,冷勝軍?”
冷勝軍不語。
等於是磨人了。
“而且,不僅如此!”蕭墨蘊又說道:“不僅你女兒能成功的嫁給程湛,而你冷勝軍也可以憑借著女婿在雲江,在帝國的勢力東山再起,再次過上你人人豔羨,人人尊崇的生活,而且你的公司還能專的缽滿盆滿,甚至於,成為雲江首富,這就是你內心深處的真實的想法吧?”
“你都知道了,幹嘛還要問我?”冷勝軍不服的語氣說道。
“問你!是例行公事,是給你一個親口承認的機會!”蕭墨蘊的語氣突然狠厲起來,繼而又說道:“可是冷勝軍你呢?你卻始終都不老實啊!”
冷勝軍怔怔的看著蕭墨蘊。
蕭墨蘊又說道:“不要告訴我,你把你當年做過的事情全忘了。你把你偷偷幫助韓啟山洗錢,幫他銷贓,然後在冷禦軍的麵前添油加醋的說我爸爸是非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
“你!”冷勝軍眼神慌亂:“你怎麼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蕭墨蘊輕蔑的笑笑:“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