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冷禦軍看了看身旁的妻子。
顧馨茹一臉淡漠沉靜。
她是個淡定且心裏極能穩住的女人,這和她孱弱蒼白的外表根本不相符合,有時候,冷禦軍覺得顧馨茹的內心比他一個曾經領馭過萬千軍馬的將軍都能穩住心神。
並且十分的能拿得起放得下。
沒錯!
顧馨茹就是個十分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對自己的前任男人是這樣,對自己的女兒是這樣。
而今,對他冷禦軍呢?
冷禦軍不敢想以後的事情。
更不敢對上那個尚需要被人扶著才能走路的小姑娘的眼神。此時此刻,他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蕭墨蘊。
小姑娘很厲害。
一度的,冷禦軍從蕭墨蘊的身上看不出來她哪一點像她的父親蕭遠清,而經曆這樣一件生死存亡極有擔當的事情之後,冷禦軍終於從蕭墨蘊的身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蕭遠清。
堅韌!
鍥而不舍。
百折不撓。
不多解釋。
不畏生死。
這些品質,又能用四個字來概括。
坦蕩孤傲!
她小小年紀,就能為了兩個無辜的人,而不懼搭上自己性命,與此同時又能在逆境中尋求一切保命的機會,單憑這份膽大心細,就足夠媲美她的父親蕭遠清。
而且,足夠為遠在加國至今還是逃犯罪名的父親,在雲江扳回了一局。
一次經曆,三天的大病。
蕭墨蘊已經贏得了整個軍區的尊重。
再沒人叫她一聲:“逃犯的女兒。”
她的存在,就是英雄的代名詞。
她能一舉進入女子特種部隊,不是因為有個做上將的公公,不是因為有個做少將的丈夫。
更不可能是因為她有個大軍梟父親。
而完全是靠她自己以命相搏回來的。
這些,足以受到所有人的尊重。
足夠蕭遠清驕傲,當然了,蕭遠清不在。
那麼,驕傲的便是顧馨茹。
盡管顧馨茹表麵上什麼也不說,但,冷禦軍是最清楚顧馨茹是個寵辱不驚的女人。
他們三個可真是一家人啊。
這是冷禦軍在心底裏,極為悲哀的認知。
因為這個認知,更是因為蕭墨蘊死裏逃生的脫胎換骨。
以至於,冷禦軍怕。
心慌。
這樣怕著,心慌著,蕭墨蘊已經由程湛扶著來到了他們兩人的麵前。
“媽媽,冷叔。”蕭墨蘊莞爾一笑。
“團團,媽媽給你熬了西米粥,裏麵加了幾片紅棗,醫生說你的身子還太虛,不能吃大魚大肉。所以媽媽隻能給你做些簡單的。”顧馨茹溫緩的說道。
“嗯,謝謝媽。”
“進去吧孩子,你剛剛能下床,別太累著自己。”
“媽媽。”蕭墨蘊看著顧馨茹,眼神裏似有話要說。
“怎麼了?”
“你沒有告訴我小姨吧?”
蕭墨蘊這陣子因為高強度的訓練,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跟小姨視頻了,偶爾小姨給她視頻,她為了斷絕自己對小姨的思念而誤了訓練,都是將視頻掛斷,然後匆匆一個電話了事兒。
而在自己生死存亡時刻,她也沒能和小姨道別一聲,主要是怕小姨在電話那一端聽出端倪來,別在傷心。
“沒有。”顧馨茹緩緩的說道。
女兒的心思,她這個當媽的當然知道。
孩紙終歸還是跟小姨更親了些。
顧馨茹的心裏極為的安慰,這說明馨竹這二十年來都是把外甥女當親生孩子來疼愛的。
“我要是告訴你小姨了,你小姨傷心的還能活嗎?”顧馨茹指了指蕭墨蘊的鼻尖子:“媽媽不會那麼傻的。”
“那就好。”蕭墨蘊笑了。
然後轉身朝著病房的方向緩慢的走,一邊走一邊說:“我想過不了多久,嗯,最多過年之前,我一定能把小姨接來雲江的。”
“這麼想讓你小姨過來?”顧馨茹佯裝吃醋:“是不是你小姨來了,就沒媽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