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茜的臉上,布滿了淚痕。
此時此刻,她的表情裏已經沒有了女殺手的那份陰森和冷血,有的隻是一個無助女人的悲苦。
“光天化日之下,她們把我扒光,讓來往的人群看我,朝我身上吐唾沫,扔臭雞蛋,還有人朝我身上扔屎。”
淒然一笑之後,趙茜問蕭墨蘊:“你知道那一刻我心裏在想什麼嗎?”
“……”蕭墨蘊搖搖頭。
她本以為她的生活已足夠淒苦,一出生便失去了母親,雖然跟著父親衣食無憂還有傭人伺候,可從小到大生活並不快樂,而且還要眼睜睜看著哥哥姐姐們勾心鬥角。
好不容易長大了,卻要遭受親生父親的無情追殺繼而亡命雲江。
卻沒想到,人間疾苦遠非他蕭墨蘊所想。
看到這個卸掉戾氣的殺人狂魔,蕭墨蘊不知道該同情她?
還是該恨她?
趙茜依然娓娓道來:“我想死,我覺得死了一定比活著快樂多了,可是,就在我赤身裸體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時候,我的體內,小生命突然動了一下。他讓我感受到了一個新鮮的生命就在我的身體裏,他需要我的保護,需要我堅強的活下來,然後給予他生命。所以,我沒有死,不管多少人圍觀我,我都縮著身子保護我的肚子,然後等待警察到來。”
“警察隻是驅走了那些圍觀的人,對我這樣一個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來說,他們不會給予同情或者其他,隻幫我把衣服穿好,就教育我,以後別幹這樣的事情了,破壞人家家庭,你活該遭受這樣的侮辱。”
“從警察局出來之後,我找了個電話亭打給那位包養我的老頭,老頭卻再也不接我電話,更是不提我為他生孩子這一說了。走投無路之時,我隻有靠乞討攢了一些錢買車票回老家,結果到了老家之後我才知道,那位正室把我在大街上扒光之後並沒有解恨,還去了我的老家去跟我爸爸媽媽鬧,我爸爸因為這件事情氣絕身亡,我媽媽也被村上人趕了出來,一個人住在荒山野地裏。”
“我和我媽媽兩個人村子裏收拾東西的時候,我又差點被村子裏的人浸豬籠。”
“是一位好心的寡婦將我救了,然後我和我母親連夜逃出境外,在另外一個邊陲小國,我挺著大肚子還要做皮肉生意,知道我的孩子帕貢出生。”
“自我的孩子出生以後,我便覺得我死了,行屍走肉,之所以我還活著,是我必須要養活我的母親和孩子。無論如何他們是無辜的,別人生了孩子都要坐月子一個月,而我,自生下我的孩子第二天,我便開始開始工作,出入各種地下酒莊,錢莊,夜總會。當然了,我的美貌是必不可少的。”
“漸漸的,我混出了一點名氣,也和當地的一名雇傭兵兵王勾搭上了,是他幫我調理了我月子病的身體,是他教會了我怎麼用槍,教會了我一身的功夫,然而,她救我勾搭我,隻是為了讓我保護他最心愛的女人,而我,隻是他的一個暖床工具罷了。”
“可我不在乎,我們各取所需,在我的羽毛日漸豐滿的時候,我殺了那個教會我一身功夫,教會我怎麼永強的男人以及他最愛的女人,然後收編了他所有的手下,當然了,很大一部分不願意聽從我的命令,那隻有一個字,殺!有明的,又暗的!”
“到最後,我身邊比較信任的人加起來也就百十個人,我就帶著這百十個兄弟先是找到了我那個已經成為廢人的男朋友,對他極盡折磨知道他斷了氣,然後又找到當年包養我的那個老頭,也就是我孩子帕貢的父親,我滅了他全家。”
“自此之後,我便帶著我的我的那一百多好生死兄弟,開始了邊境一代燒殺搶掠的生涯,與此同時我還承接周邊一帶的殺手業務。”
“你就是這樣認識韓啟山的?”蕭墨蘊問道。
“對!”趙茜淺笑:“認識韓啟山的時候,我已經名聲大噪,邊境一代無論是良民還是雇傭兵,對我都有很大忌憚,我的隊伍也越來越壯大。承接韓先生的活計並不是很多,偶爾一兩單罷了。之所以後來讓我對他死心塌地願意為他鞍前馬後效勞的是……”
“他曾經救過你一命。”蕭墨蘊提前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