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她有多久沒有回家了?
家?
那個隻有父親和部隊的家。
百感交集中,她雙手扶著車窗,一句話不說,卻麵上思緒百轉。
她的樣子被傅遠收在眼中,傅遠心中也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家少將的選擇,沒有錯。
與此同時
程湛的辦公室內。
他也在會見一位重要的客人,季乘浪。
賀碧兒的經紀人。
當初,蕭墨蘊就是在他的操作下,順利的從加國搭乘飛機來到雲江。
程湛一臉冷威的看著站在他辦公桌前的男人。
男人中等個頭,略瘦,帶著一副眼鏡。
鏡片下是小而精明的一雙眼睛。
這是個典型的帶著文人氣息的精明人。
程湛通過赫連捷找到這個叫季乘浪的男人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是他們文娛公司的頂梁柱。
在他手裏,已經培養量兩三個影後影帝級人物了。
不動聲色間上下打量季乘浪的時候,季乘浪的臉上卻掛上了一種視死如歸,要殺要剮隨便的表情。
程湛覺得奇怪。
“知道我為什麼把你請到這兒來嗎?”終於開口問話了。
季乘浪悲戚的笑了一下:“少將您派人找到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栽了,我知道我犯的罪不可饒恕。”
程湛興致很濃:“不可饒恕的罪?說來聽聽?”
“……”季乘浪看著眼前這個威冷沉肅得到幾乎不動聲色間就可以殺人於無形的年輕少將。
真真無語。
卻也帶著一種無懼:“少將您都把我抓到這裏來了,您別告訴我,您不知道我犯得什麼罪?”
“我想讓你自己說!”聲音不大,卻很具威力。
季乘浪他咽了咽喉嚨:“私自從加國把一個帝國的仇人之女偷運回雲江,別說她是在逃叛軍蕭遠清的女兒,就單單這一項,我就難逃一死吧?更何況,偷渡也是犯罪。”
“說說,你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把蕭墨蘊偷渡回雲江?”程湛出其不意的問道:“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你的藝人賀碧兒,好像她的出名以及星途發展,遠不及你的性命來的重要吧?”
“……”季乘浪。
久久不語。
半晌後
他竟然避而不答反而說道:“蕭墨蘊她隻是一個偷渡客,沒有犯死罪,我接受軍方的任何處罰,包括死罪,我都接受,隻求核查情況,放她一條生路。”
“為什麼?”
“她本來就不該死罪啊!”
“我說你,為什麼要冒死把她偷渡雲江來,然後冒死保護她。”
“……”季乘浪。
“你從實說,對她有好處。”
“真的?”
“我以軍人的人格向你保證。說吧。”
季乘浪哽了哽喉結,看向窗外,然後視線收回來,才定定的說:“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她有罪嗎?她的哥哥姐姐們犯了錯,卻要她來承擔責任?我隻是想給她一條生路而已。我怕她的父親有朝一日再後悔……畢竟老人家那麼大年紀了。”
“我聽你說這話的意思,你其實是在維護她那個臭名遠揚的爹?”
“臭名遠揚?”
季乘浪蹙眉冷問:“或許在很多人的眼裏,蕭老將軍都是一個叛國者,一個重大潛逃犯,可他在我眼裏,在我們季家人的眼裏,他是個公正的人。”
“公正?”
“三十多年前我還沒出生的時候,那時候我爺爺的創業剛有起色,卻被雲江的強權勢力強行想要入股,而且,隻分給我爺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爺爺氣不過,可又鬥不過當時很有勢力的韓氏企業,在我爺爺一次次的去找韓氏企業的老總理論時還被他們暴打一頓,又一次碰巧被蕭上將遇上,他不僅僅替我們季家主持了公道,要回了我們的產業,還狠狠的教訓了韓氏企業的老總韓國棟……”
“韓國棟?”程湛突然打斷季乘浪。
“嗯,聽我父親說,那個人叫韓國棟,應該就是現在在雲江數一數二的韓氏企業的上一代人吧?”
程湛的麵色陰霾至極。
韓國棟!
那不就是大嫂韓雪晴的爺爺麼!
“聽說你很會培養新人?”話題陡然間的就被程湛給轉移了。
“您說什麼?”季乘浪猝不及防的問道。
“過段時間,給你個新人帶一帶,希望你能好好培養一下。”
“您……不判我罪?不殺我?”
“從頭到尾,我有說過這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