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拉開車門下車,也不畢恭畢敬的去給少將大人開車門了,而是拉開冷鋒這邊的車門,直接將他拽下來。
拖死狗一般的向前拖著。
山頂
冷風嗖嗖,偌大的平地上,看不到一個人影。
冷鋒看著麵前兩個虎視眈眈的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的男人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危險襲來。
可,容不得他說一句話。
程湛便飛起一腳將他踹出去很遠:“起來!我不占你便宜,等你起來,我再踹你第二腳!”
可還沒等冷鋒直起腰身,程湛便不守信用的又踹了他第二腳。
踹的冷鋒:“咳咳咳!”一句話說不出。
還沒反應過來。
第三腳!
第五腳!
一邊踹,一邊發狠的道:“三天前我就想打你了,卻因為茹姨在病重,需要你病床前伺候著,所以饒了你,沒想到才過三天,你又皮癢癢了,既然你這麼想找打,那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到最後冷鋒都已經不知道程湛為什麼踹他了,隻雙手無力的高舉著,口中吐著血沫:“阿湛……這樣對我,公平嗎?”
“公平?”程湛終於停止了,然後冷笑。
“冷鋒你也知道公平二字?你去找蕭墨蘊的時候,你有想到過給她公平嗎?”
“我怎麼……沒給?我找她,隻要她在茹姨麵前認個錯,行個孝,我冷鋒把我一半的家產給她,我都不在話下,而她呢?不光不認錯,不光不願意去看望病中的母親,反而開口大罵茹姨,程湛你有沒有想過,茹姨是我這輩子最親的人,是我的母親,我怎麼能容忍別人辱罵我的母親!”冷鋒越說到最後越激動,越憤恨。
卻,話音幹過,便又結結實實的挨了程湛一腳,
程湛這一腳,直直踹在他臉上。
“你的母親,你最疼愛的母親?”程湛的火氣比冷鋒更大,不等的冷鋒疼的擦拭嘴角,他便薅住冷鋒已經扯散了的衣襟將他提溜起來。
兩人他麵對著麵。
程湛依然咬牙切齒道:“冷鋒,你雖然母親死了,然而茹姨卻彌補了你的母愛,你的生活無憂無慮。你可知道,一個從小缺失母愛的孩子是怎麼過來的?而且,她本來是有母親的,她的母親被你占有了,你享受了本該屬於她的那份母愛,你在她麵前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你反而去教訓她!你知道她的心靈受到的是多麼大屈辱嗎?”
“你說什麼?”他占有了蕭墨蘊的母愛?
這是他從未考慮過的事情。
“說你他媽的是個王八蛋!該死的侵略者!”程湛一直都在咬牙切齒!
“你一個鳩占鵲巢,搶占了別人母愛的雜碎,你卻還能兩次去侮辱那個從小到大都沒母親疼愛的女孩,你他媽就該死!”
“我搶占了她的母愛?”冷鋒反複咕噥著這樣一句。
並不再提及公平與不公。
麵對程湛招呼過來的拳腳,他也不再用手護著躲閃。
“阿湛!你給我住手!你這是要打出人命了!”廖秋語一路喘息著登上了山頂。
偌大的靶場,傅遠在一邊站著,程湛已經打累了。
而冷鋒已經被程湛打的兩頰浮腫,眼睛腫成了一條細縫,嘴角在流血。
“秋姨,我打死他我抵命!”
“阿湛,你的命你可以看得不重要,難道蘊蘊的命,你也不管不顧了嗎?她現在還在劇組內,情況不知道是什麼樣呢,你難道要在這裏跟冷鋒慪氣?”
廖秋語的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少將!我們不能再打這雜碎了,得先去看看夫人的情況!”傅遠比程湛的反應還要快些。
程湛也才從氣頭上反應過來,小妮子還不知道傷心成什麼樣?一整天裏,母親去找她,冷鋒去找她,她得多好的心理承受能力?
轉身,沒來得及的跟廖秋語打招呼,他便大踏步朝軍車走去,傅遠小跑著跟上,兩人上了車,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靶場上,隻剩下廖秋語和冷鋒。
“冷鋒,你起得來嗎?秋姨扶著你?”
“這點傷不算什麼。”冷鋒苦澀一笑:“阿湛他腳上是有分寸的,雖然下腳很重可都不在要害上。我自己能起來。”一邊說著,他一邊吃力起身。
“讓秋姨看看,要去醫院麼?”廖秋語是多年的雲醫醫院護師出身,對於查看傷情很是在行:“走,去秋姨的車上,秋姨給你簡單處理一下髒汙。”
將冷鋒扶到車上拿出醫藥箱簡單查看卻是沒什麼大礙,又為他處理之後,才問他:“還用上醫院嗎?”
“不用了,秋姨。”冷鋒對長輩一向尊重有加。
“那好,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談談?”
冷鋒無言點頭。
一間低調隱蔽的咖啡廳內,冷鋒和廖秋語麵對麵坐著。
“冷鋒,我生了兩個孩子,帶帶大了別人的兩個孩子,作為一個母親,我特別知道孩子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知道你茹姨的切身感受嗎?”
“知道,茹姨很想見她女兒。”
“她想見她女兒那是因思念,是因為一生下來就沒有養育過她,對她心存著一種不舍和愧疚,而你,都做了些什麼?”
看著冷鋒不說話,廖秋語繼續說道:“你自作主張去教訓蘊蘊,說她不孝女,不懂得心疼自己母親,你可知道一個從出生就沒有得到過母愛的孩子,她為什麼要對沒見過的母親行孝?別人都有母愛,她沒有,眼睜睜看著別人喊媽媽,從小到大那份滋味是什麼?你感受不到,因為,你沒有缺失母愛,因為你有蘊蘊的母親給予你的全部的母愛,你把本屬於蘊蘊的母愛占為己有了,你還要再去教訓蘊蘊,你知道那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恥辱?”
這是廖秋語一番誠心誠意的肺腑之言。她的語氣裏沒有質問,隻是交心。
這並沒有讓冷鋒感覺到有所壓製和壓力。
冷鋒麵色複雜的凝望著窗外,被打腫的眼睛雖然眯縫著,卻不影響視線。
良久後
“對不起,秋姨!”三十出頭的男人,在西北方統領著巨大的商業王國,若不是因為當年輸在程湛的手中,他也不會棄軍從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