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蒼茫,積雪蕭索,空氣中透著一股稀薄的冷冽。覆滿厚厚積雪的樹椏結出細長的冰淩。
“啪”不堪重負的細枝砸進雪地,激起冰屑無數,印出一個扭曲怪異的雪坑。
不遠處,一團雪白的東西輕輕動了動,輕輕“哼”了一聲,似是不滿樹枝的斷裂聲打攪了它的酣夢。
半響,像是極不情願的,它站起身子打了個激靈抖落身上的積雪,露出潔白柔順的毛發,尖尖的耳朵上沾著薄冰,一雙漆黑的雙眼亮如寶石,全身上下不參雜色,與這冰雪融為一體。此物生有九尾,正是生於雪峰絕頂的九尾狐!
九尾一族生來便通人語,它在這寂寂雪峰上活了三百多年,胸無大誌,渾天度日,倒也活的悠閑。偶爾看看雲卷雲舒,批評著織女今日織的錦雲不夠豔麗;或是哪位仙人偷看貌美仙子不慎墜落雲端,它便要鄙夷的踩上兩腳,然後飛快逃開;也或是聽某位八卦狐狸繪聲繪色的描述某隻族類修成個顛倒眾生的絕色女子,去了九州大陸,勾了位翩翩公子,從此雙宿雙飛。並聲嚴厲色的教導它,修不成仙至少也成個妖吧!若是讓凡夫俗子訓了去,那可真是它們狐界的恥辱···
可它似乎不為所動,依舊做它快樂的小狐狸。
今日,似乎哪裏透著不尋常的味道,驟雪下了一夜,天空透著一抹冰藍,看不見禦龍駕鳳迎來送往的仙人,也不見彩絡寶車從雲中駛過。似是被什麼無形屏障隔絕了一切。
耳邊傳來叮咚琴音,似山間清泉般清冽,在這天地間驟然響起,令人一片清明。
依著琴音尋去,萬仞絕壁邊一個孤冷的身影臨崖而坐,潔白的衣衫輕揚,似傲雪而立的一朵冰蓮,清美的不真實。一架古琴淩空懸於身前,曼妙的琴音便是自他指尖傾瀉而出。
碧空萬裏映著這抹皎白,狐狸歎息,這該是世間最美的畫麵。
突然間,四周光線暗淡,天空頓時被陰霾籠罩!
淒厲的風聲仿佛自九天之外響起,夾雜著隱隱雷鳴,空氣中帶著讓人顫粟的肅殺。
狐狸警惕的站直身子,不安的四處張望,這天地間好像即將發生一場突變,危險的氣息四散彌漫。
正當它驚慌失措時,一個輕寧如許的聲音自天際響起:“莫驚,我自會保你平安”
狐狸一愣,這聲音似有魔力般安撫著它的情緒。它呆呆望著那道背影,崖邊男子身形未動,仍悠閑的撫著琴弦,更不曾回頭看它一眼。
狐狸在這世間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我自會保你平安”
很多年後,它依然感慨,便是因著此話衍出那麼許多愛恨情仇來。
忽然,那男子手指一頓,輕按琴弦,古琴嗚嗚做響,似乎連琴頭雕臥的囚牛也感應到了強烈的肅殺之氣。
他的目光投向蒼穹深處:“來了!”
片刻,一個巨大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高空。
他一頭及膝紅發獵獵飛揚,妖紅色的眼眸異常冰冷淩厲,薄唇輕抿,噙著一抹冷笑,妖異而狂妄。身後一對黑色羽翼舒展開來,在天幕中投下巨大的陰影,道道雷電在狂風中怒吼,似要將蒼穹撕裂開來。
他雙手抱胸,兜視著白衣男子,緩緩開口:“重華,動手吧!”
隻見那喚重華的白衣男子,起身,從容的彈了彈袍子,捏了個訣飛身立在紅發男子身前。狂風肆意撩起他得袍角,那抹遺世而獨立的身姿宛若天神。
他手微抬,時光仿佛靜止,掌心瀉下一片金色流光,在他腳下凝聚,又如漣漪般擴散開去,金色浪濤便在天際鋪展開來。
瞬間,天際已凝結成一座十丈見方的雲英高台。
這是一場王者較量,更是三界六道千年來一場曠古絕今的大戰,將被作為重大事件記入史冊,供後世瞻仰。而作為這場大戰唯一的一位現場目擊者九尾狐來說,卻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看不清楚”
或許是它道行太淺,也或者是他們動作太快,總之,光暈流轉,晃的它頭暈,以至於後來對這場決戰的描述也隻有寥寥幾字“驚天地,泣鬼神”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散漫懶惰的九尾狐終於頓悟,奮發圖強,決心要修成人形,將狐族知恩圖報的優良傳統發揚光大。
------題外話------
文筆不好,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