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辰行宮。
辛慎在寢殿裏用一根孔雀毛逗弄著籠子裏的金絲雀,鳥兒被挑撥的上躥下跳,而辛慎麵上卻平靜如水。
不一會,秦越走了進來,向他通報:“皇上,禁衛軍首領王大人求見。”
辛慎停止逗鳥,轉身把孔雀毛隨手扔在了桌子上:“叫他進來。”
從屋外走進來一個體格健壯的中年男子,對辛慎抱拳行禮:“屬下王嘯,參見皇上。”
辛慎問道“那群刺客怎麼樣了?”
“回皇上,已經全部拿下,隻是……”
“說!”
王嘯深吸一口氣,答道:“屬下無能,沒有審問出他們的來曆。”
辛慎眼睛眯了眯:“怎麼回事?”
“他們被抓住的時候,咬碎了藏在牙齒後麵的毒囊,自盡身亡。”
辛慎看了一眼王嘯,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問道:“那七皇兄呢,可還安好。”
“方才有人看見七王爺帶著蕪安殿下出了大殿,然後就不知去哪了。”
“嗯。”辛慎點點頭:“那你先退下吧。”
“是。”說完,王嘯便抱拳離去。
一旁的秦越看見辛慎神色不對,於是問道:“皇上,你可是龍體不適?還是……”頓了頓,繼續問道:“還是擔心蕪安殿下的安危啊。”
辛慎冷笑一聲:“有皇兄在,她自然是安全的,輪不到寡人操心,說定二人跑哪去花前月下了。”
秦越不好回話,隻能訕訕笑了兩聲。
“寡人隻是在想……”辛慎麵色一冷:“這禁衛軍首領是不是該換人了。”
秦越心中一驚:“奴才愚笨,不知皇上這是何意。”
“那刺客上殿時寡人就發現他右耳上的耳洞,所以對他有了懷疑。就算服毒自盡,檢查屍體也會很容易發現這個疑點,而王嘯居然隱瞞不報。”
“這……也許王大人隻是一時疏忽。”秦越輕聲說道。
“秦越。”辛墨話語如冰:“你以為這禁衛軍首領的位置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坐的嗎?”
月光微明,夜涼如水。
浮笙和辛墨雖然從高處落下,但是此處畢竟是陡坡而非懸崖,所以浮笙隻是被石子劃傷了幾處皮膚,感到頭暈目眩而已。
良久,浮笙才漸漸緩過來,掙紮地爬起來,然後搖了搖躺在她身邊的辛墨:“七王爺,你醒醒。”
無人回應。
浮笙這才發現,經過剛才那場打鬥,辛墨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裂開,又添了很多新的傷口。血再次浸透外麵的衣物,露在麵具外麵的嘴唇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浮笙抬頭看了看,除了他們滾下來的那個陡坡,其餘三麵都是荒無人煙的野樹林,隻有幾隻烏鴉突然飛起攪亂這片寂靜,卻更加讓人覺得害怕。
陡坡上是光滑的草地,零零碎碎散落幾塊石子,滾下來容易,想上去卻是不可能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辛墨,浮笙心裏有幾分害怕了。作為離國的女子,她幾乎不會考慮去依賴男人,即使是成親之後府中的事也是由她做主。而此時,她對麵前的這個男人莫名的生出幾分依賴,害怕他就這樣死去。浮笙心裏暗暗鄙視了自己幾分,然後安慰自己:“我這也算是入鄉隨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