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1)

我叫任輕鳶,是江南第一首富的女兒,十六年來從未出過閨閣,我從來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怎樣,唯一知道的就是外麵傳聞任家五小姐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可是連這個唯一也是偷聽來的。瞧,我就是這麼的可悲。在這個家裏,我住在離爹最遠的房間,沒有人歡迎我,疼愛我的也隻有母親而已,可不幸的是,她死了,在我十一歲那年丟下我跟別的男人跑了,父親追上的時候,她就跳崖了,這是我的恥辱!我不愛她,因為她曾搖著我的肩膀說:“為什麼你是個女孩兒?為什麼?”她撕心裂肺的呐喊著。從那一刻開始,我就不愛她了。她死後,我就過著比丫鬟好一點的生活,雖然沒有華麗的衣著,沒有人伺候,但,至少不用去伺候別人!

我們任家在江南這一帶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經常能在庭院彈琴時聽到孩童在唱“任家才子布滿天,生有六子和一女。老大威武大將軍;老二才情聲並茂;老三仗義江湖膽;老四善良活菩薩,老五能歌又善舞,知書達理女兒家;老小聰明又伶俐,為國效力在將來。蒼天有眼見(xian)人間,不拘一格降人才”在外人看來,生在任家比生在帝王之家還要好,殊不知這背後付出了多少。因為爹從小就給我們灌輸:身為任家的兒女要個個比王公貴族還要好!

“五小姐,老爺叫您去前廳”經過長長的走廊,穿過那些鶯鶯燕燕的女人,才來到我爹的書房,這裏的布局簡直和娘的閨房風格一模一樣。離書桌最近的地方站著一位高大挺拔的人,那個人,是我的爹。

“爹,您找我?!”任青學緩緩的轉過身,英俊的麵孔有些許的悲傷,不愧是天朝曾經的第一美男子,四十有餘卻風采依舊,隻是對我,卻如同生人。

“輕鳶,你想念你娘麼?”

他的一句話就把我推入無底洞深淵,那些曾經愉快而憂傷的歲月如浪潮般襲卷而來,讓我無法呼吸,隻聽我爹輕輕歎了口氣,自顧自的說:

“我很想念她啊,也不知道她在遠方過的好不好?怎麼樣?是不是會怕冷?”說完便怔怔的看著我,眼裏有無奈,有恨,但更多的是愛啊,他是最愛我娘的,亦是最恨我娘的。

“爹....”

“你是恨我的吧?!是我逼死了你娘的,又冷落了你”

“是,我恨你!恨你的無情,恨你的薄情寡義,我是你的骨肉,不是她的替代品,你憑什麼讓我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等我朝他吼完才發現我倆早已淚流滿麵。我並不是個淡然無情的人,隻是這麼多年的壓抑在他一句溫柔的語氣間,崩塌。

“輕鳶,別怪爹,我也是不得已啊,你雖然比你娘當年漂亮,可是眉宇之間有太多她的神韻了。別怪爹...”忽然一個劈手掌朝我襲來,在意識模糊的前一秒,我看見我的親爹扭曲的笑容,以及畫麵上娘永遠美麗的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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