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鍥子(1 / 2)

五月二十三日,距離高考還有十三天,與往常的日子一樣,我和明莉依舊不露聲色地“混吃等死”

當王小姐和還在為我們最後的衝刺發脾氣暴走的時候,我倆卻可以若無其事地在座位上假裝著記筆記其實是軟皮抄挖了一個洞,夾著手機看動漫,在彈幕上留下一兩句評論也忙的不亦樂乎。每次模擬考試的時候也是最早停筆的——不是因為不會做,而是試卷上的內容像是初中生替小學生做的四則運算,文綜的題目更像是一次知識問答競賽的初試卷。

這得感謝我們的血緣紐帶——程家背後強大的dna遺傳:“自古以來江穗城程家幾乎代代出狀元”。我知道這種態度並不“好孩子”——可是,兩個性格乖巧的人遇在一起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陽奉陰違的呢?我唯一能給出的解釋就隻有一句話:這是青春期!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帶壞了她還是她帶壞了我,卻像是兩個相對穩定的物質,混合在了一起卻會產生後果驚人的化學反應,例如:最簡單的硝酸鉀混合糖加熱不小心混入了火星——boom!這顆小火星就是當初教務處的無心之失——隨機狀態下把明莉和鍾影文排在了一個班。感謝教務處的安排吧,卻把我和二姨家的小表妹分在文科班,至少讓兩個有趣的小夥伴一起磨完這三年。

“哥,你說今天食堂會不會有酸菜魚?”我身邊的小饞貓又開始焦躁不安,可我看了手表,指針才向著十一時十分啊,還有差不多二十分鍾才是高三下課。“我們高三的還好是十一點半,早十分鍾下課”“那我們比別的人早一個半小時晨讀跑步怎麼說”我前麵的長發女孩,和她的同桌找明莉搭話:“昨天中午你和李曉出去吃飯了,趕上高三專用窗開啟,特供紫蘇菜魚頭湯還不貴”

“七塊錢一份白米飯任打……還有香菜和魚肉”

明莉這下徹底放棄治療了,一臉懊惱地癱軟在我的肩頭後悔:“別說了,昨天中午才約了男票和文哥出去吃蘭州拉麵,等了半個小時才上菜,所謂的拉麵就是味精湯加上現打的刀削麵,麵少湯又難吃,牛肉其實就是鴨肉冒充的最氣的是還得等下個星期才有機會再出門一次……”

“昨天中午的那頓刀削麵……還不如有空的時候去我公寓我煮一大桌好吃的給你們還差不多”當然,我沒敢說出口,餓瘋了的兔子也會咬人的,更何況是死傲嬌明莉。

我沒敢說話,靜靜聽著她的呼吸:一切安好,毋需操勞。

“咳咳——”適時響起老師的幹咳聲,一個“吳克”在講台上看著我們勾肩搭背開小差——一個四十多歲,穿白襯衫的瘦高個,長馬臉——似乎臨時看管文科班是件苦差事。可我我卻把注意力放在他還算高挺的鼻梁上,那副褪了色的老式薄框眼鏡;任由歲月磨平他昔日茂密的黑發,反而顯露出平時為人處世所積累的智慧和經驗,的確像個寶葫蘆——在光線的折射下下顯得很油,很亮似乎用力拍一下就會“duang”地一下來回震動……不得不說這和他曆經滄桑、眼角寫滿皺紋的苦瓜相打搭配起來很是自然:講句人話——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光頭。

他是真的很像電視台一個新聞解說評論員:一個姓白的、解說運動會的、叫言鬆的著名解說(如果他頭發還健在的話)等下,他在盯著我!我倆……和他四目相對,明明心裏有著千萬種調侃甚至嘲笑的想法,在麵部神經這裏卻沒有任何協同的節奏,隻是一臉平靜,甚至假裝著心安理得地與之對視。我在等待著,等待著一個時機……“靠窗那邊的那個同學……請不要把頭搭別人在肩上,更不要集體開小差影響別人學習。”明莉一下子就把頭挪開了,不情願地假裝翻開書本,低著頭沒說話。

“那個,老師!我妹妹有點不舒服。”

我大膽著打斷他的發言,臉上依舊卡著表情,舉手微笑著和向他示意。

“怎麼了嗎?”

“她低血糖,頭暈了!”

“我可以去帶她去拿一些葡萄糖服用嗎?”

卻下意識地了下講台旁圖書櫃下麵第三個抽屜,很迅速,隻是摘眼鏡時瞄了一下——生理鹽水和繃帶以及跌打酒都在那裏,那才是葡萄糖原本待的地方,而不是什麼“班主任的辦公桌”。他一開始進班,清掃講台的時候應該沒有注意到,書櫃底下才是藥櫃。

他鬆了口氣,“那你去吧,注意別打擾老師辦公哦。”

他語氣變得很溫柔。像是得到聖旨一般,我牽著明莉的小拇指,輕柔地帶她從座位上離開,並沒有刻意地收好眼鏡,凳子也沒有推進課桌。收起腳步聲從後門繞出走廊,留下後排幾個男生帶著某種羨慕輕聲討論著什麼。等我們從走廊走到前門,他又帶著疑問叫住了我,是關於明莉的:“她,是你妹妹?”我帶著一個學生應有的謙遜,帶著微笑回答:“是親妹——親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