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內,翁曉嵐的手術進行得並不算特別順利。左小腿上的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因為排上手術的時間距離受傷的時間有些長,骨骼斷裂處的一些組織已經開始有些粘連,影響了正常的手術程序。
本來一個多小時的手術,整整進行了兩個小時,當翁曉嵐被推出手術室時,汪佑綿都快急瘋了,直接衝到推床旁邊,卻被護士禮貌地擋到了一旁。
“女士,請您先讓一下,到病房裏再看望病人。”
汪佑綿點了點頭,急急問著:“護士,手術怎麼樣啊?怎麼這麼久啊?”
小護士微微一笑道:“手術很成功,您放心吧。”
說著,幾個護士便將翁曉嵐往監護病房推去。一般情況下,手術過後病人需要在監護病房裏被觀察二十四個小時,之後如果病人各項體征都正常,便可轉入普通病房。
汪佑綿跟著護士們來到監護病房門口,剛準備進去,就被攔了下來。
“請問您是病人的……?”
“我是——”汪佑綿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定位自己和翁曉嵐的關係,思忖須臾後她說道,“我是她朋友。”
又能說是什麼呢?唉……
“那病人的家屬呢?手術同意書上是誰簽的字?”
提起這件事,汪佑綿就氣兒不打一處來。那日她和顧景琪因為這件事在病房外麵吵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最後還是在主治醫生的催促下不得不做了決定。
市五院有規定,每個病人的手術同意書都需要病人家屬和病人自己簽字確認,當然,一些特殊情況除外,如病人神誌不清或者孤身一身的情況。
手術前,翁曉嵐簽字確認後,因為她的父母遠在法國,汪佑綿和顧景琪便就關於誰到底才是翁曉嵐的家屬這個問題爭了半天。
“你啥也別跟我說!這字必須我來簽!”顧景琪拄著牆體氣衝衝地說道。
汪佑綿也不示弱,“憑什麼你來簽?!這麼多年你和曉嵐在一起了嗎?!”
“嗬!那你又憑什麼簽?!難道這麼多年你和曉嵐在一起了?!”
“你——!”汪佑綿自然不能說她和翁曉嵐在一起了,畢竟翁曉嵐從未承認過這份感情,況且深藏在汪佑綿心底的這種情愫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能認可的。
兩人僵在那裏,一時都沒了言語,直到主治醫生前來催促。
“您二位到底商量好了嗎?病人的手術可等著辦手續呢,您二位到底誰來簽字?”
“我!”汪佑綿和顧景琪齊聲喊道。
隻見主治醫生的臉都快綠了,沉著聲音說道:“到底是誰……?”
“醫生,是我,是我!您看嘛,我是病人的男朋友,病人的父母不在身邊,我可不就是她的家屬了麼,等她出院我就要和她訂婚了,您說這字是不是該由我來簽?”顧景琪的謊話一向來得很快,像是提前就編好了似的。
主治醫生認同地點點頭,又看向一旁的汪佑綿,“那這位是?”
還不等汪佑綿開口,顧景琪便接道:“她呀,她是病人的上司,來看望病人的!”
“你——”
“——那你還爭什麼爭!就由他來簽字吧!”
主治醫生打斷汪佑綿的話,將手術同意書遞給了顧景琪。顧景琪拿過手術同意書,猶如獲勝的將軍般在汪佑綿眼前得意地晃了晃。
“晃什麼晃!趕快簽!還讓不讓病人做手術了?!”主治醫生不帶好氣兒地說道。
就這樣,顧景琪以一個翁曉嵐前任男友的實際身份,在手術同意書上家屬簽字那一欄簽上了他的大名。汪佑綿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您想什麼呢?”監護病房門口,小護士在汪佑綿眼前擺了擺手,追問道。
猛地從回憶裏跳脫出來,汪佑綿不好意思地說道:“病人的家屬今天有事來不了,我來這裏照顧病人。”
“哦是這樣啊,那抱歉您不能進去了。”
“為什麼?!”
小護士略帶歉意地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醫院有規定,監護病房隻允許醫護人員和在病人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家屬能進去,其他人一律不能進去。”
“……好吧。那我……”汪佑綿隻能妥協。
“您呀先回去吧,或者在等候區休息休息,有什麼情況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病人家屬的。”
一天後,翁曉嵐平安無事,由監護病房轉回普通病房。顧景琪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翁曉嵐身旁隻有汪佑綿陪著。
“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