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已是赤紅一片,仿佛血泊一般。梅笛浪子段玉清離開墓地,向村子裏走去。
驀地,兩隻黃鸝從遠處的柳樹上飛來,飛到段玉清前邊,舞動起來。
隻見那兩隻黃鸝一邊互相飛舞嬉戲著,一邊衝著段玉清鳴叫,那鳴聲異常清脆,宛如淚濺碧玉一般的婉轉動聽,它們不停的扇動著翅膀,好象正在為段玉清引路。
段玉清看著那兩隻活潑可愛的黃鸝,心中不勝歡喜,跟著那兩隻不斷飛翔的黃鸝移動著步子。
兩隻黃鸝一邊發出如鳴佩環般的鳴叫,一邊加快著它飛行的速度,段玉清哪裏跟得上,於是他隻好施展起了自己浪跡天涯的輕功——捕風無影腿。
金光一閃,早已看不清那兩隻黃鸝的鳥影,留下的,隻是陣陣宛轉誘人的清鳴聲,段玉清也不見了身影,隻能聽到風聲呼呼,偶爾看到幾條急馳的模糊的身影。
突然,鳥鳴聲打斷了,鳥影也消失了。段玉清閃電般的現出身影,他回頭望了望,又向四周望了望,不禁大為所驚:
他此時正置身於一片大約數畝空曠的闊地,四周峭壁聳立,青蔓遍布。正東方平坦的峭壁上刻著一個楷體的“泊”字,正西方瀑布飛流,墜跌萬丈深淵。水聲轟鳴,聲傳百裏,水花飛濺。前麵不遠處擺著一架古琴,琴體黝黑,琴弦雪亮。那是一把令他眼熟的琴,一把放在茶肆的鑒天古琴。
他很疑惑,他不知道是誰有如此神力竟將它從千裏之外運到這裏。
驀地,隻見一道黑影從峭壁上飛下。“哪來的浪子,到我夜郎禁地何為?”
段玉清尋聲望去,隻見一中年刀客站在離他不遠處,額上係一條血紅闊帶,身著烏衣,並不遮麵,一柄長刀摟於懷中。在微風下,額上闊帶隨風飄動,使他那張臉顯得英俊而又灑脫。
“我是隨鳥而來!”段玉清答道。
“對,那是我們夜郎的摧命黃鸝!”鸝字未絕,但聞一道裂帛巨響,那中年刀客便欺身而上。
好一招螳螂捕蟬,段玉清忙揮長笛,招架上去。
那中年刀客手中狂刀翻飛如舞,刀光霍霍,又聞風聲呼呼,時而如鳴佩環,時而如斷殘絮,時而如中敗革,聲響異常難聽。
段玉清隻是揮迪遮擋,並不反攻。隨著一聲聲金鐵交鳴,段玉清早已連連後退。
不知什麼時候,那鑒天古琴前邊已坐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隻見他衣衫襤褸,銀須及胸。雙手撫琴,輕彈起來。隨著手指輕輕撥動,那鑒天古琴便發出了高山流水般的清雅之音。
頃刻間,段玉清手中長笛也驚動起來,不停的顫動,那鬆弛的握笛右手也立刻緊了起來。於是,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