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位閣主師叔說,送你下山對我崇慶宮,對整個慶州來說不知是對是錯,我雖是讚同,但卻是不願留你,也知道攔不住你;且如今你被皇道之氣浸染已經愈來愈深,道門功法如今已是修習不得,與其在此處空耗光陰,倒不如下山去尋你的機緣。”說話間雲嵐已是從虛空之中抓出了一隻傳息靈鶴。深深地望了一眼袁恪。
其實雲嵐又何嚐想將親手培養出來的弟子送下山,隻是一方麵袁恪這麼多年的經曆早已使其心硬如鐵,此刻努力實現的心願眼見就能完成,其下山之心之堅又豈是他人輕易所能動搖;另一方麵就是此時的崇慶宮對袁恪來說已經不適合再待下去,下山對袁恪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弟子謝師尊理解,弟子不敢忘這十年師尊和諸位師叔的關愛教誨。若是弟子日後能有所為,弟子必不忘崇慶宮的這十年養育之恩。”袁恪再次向雲嵐叩首,卻是不敢再看後麵已經強忍著不讓淚水從眼眶裏流出的玉落。
“為師我自你入宮以來可從來沒見過你如此大禮。”顛了顛手中的傳息靈鶴,雲嵐不由意味深長的看了這個弟子一眼“剛才山下當值弟子傳來消息,雲嵐峰正西一隻大約千人的鐵騎正飛奔而來,大約再要半個時辰就能到達雲嵐峰下,你就莫要在矯情了,快下山安頓他們去吧,莫要擾了這道門清淨之地。”
“弟子遵命。”再次深深地三跪九叩之後,袁恪略一歎氣,卻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向殿外走去,不敢再看那身後早已梨花帶雨的紅顏。
看著泣不成聲的玉落,雲嵐暗暗歎息,當年的他又何嚐不是如同現在的袁恪一般,為了心中的執念,把一切盡皆拋卻,如今佳人不在,悔之晚矣,不知眼前的二人又會是何種結局。
“玉落,有些人生來就背負使命,注定無法再一個地方停留過久,你若願意,不如就追著他的腳步去吧。”自己已經老了嗎,雲嵐有些自嘲。
“師尊此言何意?連您也不要玉落了嗎?”
“非是不要你,隻是你也已經長大了,為師該教你的都已經交給你了,現在的你該自己做決定了,不是嗎?”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幹脆,還跟我這老頭子裝糊塗,要走就都走了吧,省的呆在這崇慶宮裏讓他看著心煩。
“師尊,..”
“可是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自去吧,為師想要在這清靜清靜。”說著已是合上了雙眼,今天的事情令他太費心神,還是休息將養一下的好。
半晌沒聽到動靜,雲嵐小心翼翼的將眼皮眯起了一道縫,觀察著外麵得動靜,卻看到玉落已是咬著嘴唇跪在了他的麵前,跪別了這崇慶宮。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雲嵐默默看著玉落轉身出了這雲嵐殿,這下可真是清靜了。
袁恪出了這雲嵐殿,自此之後不知何時才能再次踏上這雲嵐峰巔,搖了搖頭,這就是自己選擇的路,哪裏還能回頭。不由挺了挺胸膛,即便前方再多阻礙,再多艱險,他袁恪又有何懼!
待到了雲嵐峰宮殿群前方的廣場之上,袁恪就見到各自提著包裹的明章,明毅二人正立在不遠處靜靜的等著自己,見到他出來,已經是快步迎了上來。待二人走上前來,在他麵前站定,袁恪才緩緩開口“你二人可曾考慮清楚,如今我已經是失去了崇慶宮宮主親傳弟子的名頭,失去了崇慶宮的庇護,如今可說的上是風雨飄搖,你二人跟著我,隨時可就有可能萬劫不複。”語氣平淡,仿佛一切在他袁恪麵前都是過眼煙雲,隨手就可拂散,給人一種自信非常的感覺。
看著眼前滿懷自信的袁恪,二人不由輕輕搖了搖頭,“師叔祖盡管放心,臨來時,弟子二人早已思慮已久,弟子二人生平最愛冒險,況且眼前雖是有些坎坷險阻,但是在我二人眼裏已是康莊大道,不走上一遭,我二人隻怕會遺憾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