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胖子畫的幾張稿紙,也有提到“龍珠”這個字眼,心裏更加確認無疑了,說道:“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龍珠,還能知道過去和未來?”
“要真有,你猜他會不會知道,幾千年後,我們這麼多人來倒他的鬥啊。”刀叔似乎對這個很不屑,玩笑地說。
柴師爺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一臉正色地說道:“有沒有我也不敢妄斷,但單從這墓地的風水來看,裏麵躺著的主,必定是當世數一數二的人物。”
“這裏的風水格局很特別嗎?”我想起胖子畫的山脈圖,九條山脈圍繞著一座主峰。
“何止是特別,”柴師爺身體動了動,把腰杆挺直,“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歸龍穴’?”
見我和刀叔連連搖頭,他才繼續癟癟嘴說道:“風水,幹我們這行的不能不知道,尋龍點穴之法你爺爺——”說到這兒,突然停頓了幾秒,歎了口繼續說,“——他最擅長,我曾跟他學過幾年,對此也頗有一點認識。來的時候,小秦給過我看過梅嶺一帶山脈圖紙,第一眼我便瞧出厲害,料定此行必定凶險無比。”
柴師爺又看了眼秦姐,見她正在用紗布纏自己受傷的小腿,才接著說道:“梅嶺這一帶山川縱橫交錯,其中不乏龍脈,但唯獨主峰孤立無援,是條死脈!”
“死脈?”我和刀叔聞言一驚。
風水我還是知道一點的,古時候事死如事生,墓地選址甚至比生前蓋房子還要講究,因為好的風水不僅可以長保屍身不腐,更能福蔭子孫。反過來,如果墓地風水不佳,自己不能超生也就罷了,子孫後代也要跟著遭殃。
“把自己葬在死脈,那可是斷子絕孫的事,連龍珠都搞得到,總不會請不起風水先生吧?”我說道。
柴師爺笑了笑:“你小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活脈有活脈的埋法,死脈自然也有死脈的埋法,風水學的學問可大著哩。不過,不是每一條死脈都可以‘起死回生’。”
我和刀叔都伸長了脖子,聽他繼續說道:“就比如眼前這條,主峰四麵有九龍聚首,九川繞山而流,有了這些才算有活過來的必要條件。當然,這些還遠遠不夠,還需鑿山另辟乾坤,在地宮之中再造山川龍脈,以墓門方位注入精氣,風水學上管這叫‘借龍’,借的就是墓門所對的龍脈。這樣的風水格局,才被稱為‘歸龍穴’。”
我聽完內心唏噓不已:“這麼苛刻,單這樣的山脈走勢,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到幾個,還要把山體鑿空,這麼大一座山,那個時代除了秦始皇,誰還有這樣的實力?”
“所以才說,這墓主身份必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有一點我還想不明白,”一直認真聽的刀叔有了疑問,“天下龍脈這麼多,他為什麼非要選這條,僅僅是為了防止被盜?那代價也太大了吧,比這實惠的辦法可多了去。”
柴師爺似乎也早疑慮過這個問題,聽刀叔說起,隻是若有所思的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忽然,我們聽見後方傳來一聲慘叫。
經曆了這麼多,我神經已經隨時待命,手下意識地的去拿武器,一回頭才發現,原來是阿泰幫四眼治腿傷,四眼一時沒忍住叫了出來。
阿坤朝四眼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笑道:“是不是男的,這點痛都忍不了,還搞什麼探險,趁早回家得了。”
“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四眼齜著牙,表情很痛苦的樣子,捂著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半睜著眼不去理他。
我們三個談話被打斷,起身走了過去湊熱鬧,看見阿泰戴著醫護手套,右手拿著一個不鏽鋼鉗子,夾著一個類似飛蛾的東西,翅膀已經萎縮了,問他:“這就是銅蠶?”
阿泰點點頭,把它裝進一個盛有藥水的,不透明的扁形圓盒子裏:“把它帶回去研究。”
我仔細打量了下這個隻有半個小拇指長的銅蠶,發現它不負眾望,果然長得很惡心,全身黃銅色,很像一隻大螞蟻,頭大身細,嘴鉗子猶如螃蟹的大夾子,從中間探出一根布滿倒刺,粗細如針的吸管,應該是吸血用的。
我突然想起剛才在水下,後背如刀割般的痛,多半也是這個東西怕水,著急忙慌的逃命,才不得不拔出來。想著不自覺摸摸自己後背,估摸著也是千瘡百孔了吧,又問阿泰:“這東西沒毒吧?”
“放心吧,沒毒。”阿泰微笑地說道,“對了,你後背剛才進水了,估計藥效失了,要不要把衣服脫了,我幫你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