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當赴夜宴(1 / 2)

明司辰淡淡的看著落梅居,要說這相府最富麗貴氣的,就當屬這落梅居了。瞧瞧這滿院珍稀品種的紅梅,就不知要多少白花花的雪花銀了。嘖嘖嘖,我算算。明司辰的強迫症又上來了。索性她心算極快,很快就轉入了對滿園梅花的欣賞之中。瞧瞧這紅梅不屑於百花爭奇鬥豔,隻在大雪中吐露著自己的芬芳,當真是讓人愛其風骨傲然。隻是這落梅居的主人可就不這麼有風骨了。這次又不知要整什麼幺蛾子出來。明司辰想起一會還要費心費力的和劉氏演戲,就不由得心情冷淡,連著看梅花的心情都冷了幾分。再加上她身子孱弱,經不起長時間的冷風吹襲,如今已經咳的越來越厲害了。得了,一會兒都省的在裝病了,這會兒是真病了。

荷碧見明司辰咳的如此厲害,心下也多了幾分焦急。修竹院偏遠,走到落梅居也要花些時間,偏生小姐今兒還沒把白狐大氅給披出來,這下估計又少不了要大病一陣子了。

明司辰如何不知道這一點,可惜這白狐大氅一披出來,恐怕以後就再沒有安生日子可以過了。做人還是低調一點的好。明司辰就這麼一路咳咳咳的進了落梅居,一邊拿帕子掩住臉咳嗽著,一邊歪歪扭扭的行了個禮。一雙美得驚人的琉璃眸飛快的打量了一邊內室,隨後低眉順眼的立在那裏。乍一看,還真有那麼個病弱安和的庶女樣。

“好孩子,瞧你病的這模樣。快坐下吧。”劉氏見她如此天氣,也不過是披了個素色的薄披風,裏麵也是一身靜白色的薄夾襖,至於頭上更是可憐,不過用一個素白錦帶堪堪攏住那三千青絲。向來崇尚華貴的劉氏眼睛裏也不由得劃過絲絲鄙夷和得意。當年她娘那個狐媚子再得寵,如今她的女兒不照樣被自己攥在手掌心裏頭,活得跟個上不得大台麵的婢子似得。這一得意心情自然也好了幾分,再說這當家主母的風範還是要有的,索性就好心讓明司辰坐下了。

明司辰縱橫商場,見過多少八麵玲瓏之輩,如何看不透這劉氏的心思。頷首恭恭敬敬的道了謝坐下,心下卻暗諷。自己之所以穿著素淨完全是因為自己又嚴重潔癖,見不得半點汙濁,穿著素色衣服便於察覺,及時更換。至於錦帶束發,也是因為不喜釵環。穿著薄夾襖是因為修竹院室內溫暖如春,根本用不著套上礙手礙腳的厚襖裙。披著薄披風隻是因為怕把白狐大氅拿出來亮瞎某些人的狗眼。自己如同籠中之鳥,井底之蛙,也好意思鄙夷別人?明司辰低著頭默默腹誹。

劉氏對於明司辰唯唯諾諾的表現很是滿意。又端起一副主母的架子,端莊和藹的說道:“司辰如今也是十六七的好年紀了。司月明年便會嫁去四皇子府上,日後你便是這相府最大的女兒。母親想著,你雖病著,也該多走動走動,好結交些朋友。過不了幾日,便是皇宮夜宴。你可先準備準備,到時也不致倉促。”

明司辰聞言抬起頭淡淡而笑,道:“前幾年怎不曾聽母親提及此事?司辰今年又染了風寒,宮中夜宴,貴人頗多,萬一衝撞了可如何是好?且司辰病容殘損,如此出去,怕是要汙了相府清譽。”

明司辰從進了門就一直低著頭,而今抬頭而笑,竟是溫潤如玉,淡靜如仙。劉氏本就驚於明司辰的樣貌,而那聲音又是如此的淡而漠,仿佛九天之上的仙音,無情無欲。兀自怔了一瞬,劉氏也淡笑了一聲,道:“母親讓你去,自然是為了你好。如今你雖是病還未愈,悉心將養著便是。這些都無妨的。”若不是相爺忽然提及,誰會管她,最好死在那破落院子裏才好。不過相爺也並未明說,那夜宴也非好宴,索性便讓她去,看她是否還有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