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簫聲斷斷續續地依舊是那曲,不知名,卻莫名地讓夏淺衣覺得傷感。乘著這空檔,夏淺衣跑到這角落稍微喘口氣。然而身後那一片燈紅酒綠,時不時地又把她拉回現實裏。
她理了理鬢角,剛剛那姓劉的據說來頭不小的客人冷不防地一個熊抱讓她措手不及,拉扯中害得她梳得好好的雲鬢亂掉了。回想起那人身上那抹濃香和濃重的北方口音,夏淺衣有些惡心。
她正一個人走神,突然旁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她正要往前,從樹叢裏滾出兩個人出來。借著昏暗的燈光,她瞧見是那個叫翠柳的,旁邊的男人淺衣不認識,但看起來卻不像個嫖客,臉上的欲望還沒退去,卻又因這猝不及防的曝光而一臉的尷尬。夏淺衣皺了皺眉頭,拉下臉,扭頭就要走。
“淺衣。”翠柳的聲音打著哆嗦傳過來。夏淺衣扭頭看了她一眼,她第一次沒有避開視線。在妓院這種賣笑的地方,就是**也分三六九等的,如翠柳這般的,平時見了淺衣卻是頭都不敢抬的,更別說張口喊她的名字。
看著翠柳那眼睛裏流露出的強烈的祈求,夏淺衣看了看一邊頭埋得老低,甚至有些哆嗦的男人,“這樣的男人,靠得住?”
那男人聽到這話,微微抬了下頭,以示不甘。
“他不嫌棄我,就很夠了。”
**吃的是年輕飯,若能最後找得到個人從了良就是萬幸了。這道理仇依依早就跟淺衣說過,淺衣又看了一眼翠柳,她是由於家貧被賣進醉心樓的,姿色一般,如今她年紀不小了,臉上的脂粉被旁邊的男人蹭花了,露出了掩飾不住的滄桑。夏淺衣覺得有點冷,拉了拉領口,什麼都沒說,轉身往前庭走。
路過牡丹房間的時候,她往裏看了一眼,牡丹還在那裏對著鏡子不厭其煩地試頭飾。她就要走過去,牡丹房裏傳來一聲叮咚聲,伴隨著牡丹短促地一聲“啊!”夏淺衣連忙掉頭,剛轉過來,一陣異香,眼前一黑,夏淺衣便失去了知覺。
淺衣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牡丹的背影,她不試頭飾了,在那裏弄香。牡丹是醉心樓的四大花魁之一,為人冷淡,卻生了一張絕豔的臉,而且每個月有那麼幾天什麼人都不見,就在屋裏呆一天,卻原來一直在搗鼓這些。牡丹從鏡子裏瞥到淺衣坐起來了,連忙放下手裏的香料盒子,“醒了?你最近這是怎麼了,直接就暈倒了。”
暈倒?夏淺衣愣了下,最近雖然是有些累,卻也不至於啊,“我記得我剛聞到一陣香....”
“這個嗎?”牡丹伸過來一個精致的有刺繡的紫色盒子,還未太近,夏淺衣就聞到了,就是剛剛那股香。夏淺衣也不深究,接話道“可能吧,最近又開始做夢了。”
“還是夢見那個男人啊。”
牡丹問,臉上帶著她一貫的睥睨的笑意,淺衣不喜歡她的笑,尤其這一次,總覺得她的笑那抹了解讓她覺得不安。
夏淺衣笑了一下,矢口否認,“不是他。”牡丹拋過來一個探究的眼神,夏淺衣淡淡一笑,“挺一般的夢,夢見我娘了。”
牡丹莞爾一笑,“倒是第一次聽你主動提起你娘。你娘又來跟你拿錢了嗎?”夏淺衣搖搖頭,“我先走。”
走出牡丹房門的那一刹那,夏淺衣有一刻的走神,在牡丹房間濃烈的花香裏有一抹很熟悉的淡淡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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