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我叫不出名字,但我卻見過,她是葉秀的朋友。上次,葉秀讓我陪她去普渡寺以及第二天跟我一起回重慶看望肖嬌和苦兒,就是把孩子托付給她的。
我看看孩子,又看看她,奇怪的問:“怎麼隻有孩子,卻不見葉秀呢?”
女人有些詫異我的到來,卻更多的是喜出望外,她沒問我怎麼突然就到壁山了,她隻是激動的道:“太好了!快去看看葉秀吧。她和孩子他爸發生了很厲害的爭吵,正把自己關在屋裏誰也不見獨自痛哭呢。”
女人沒有帶著孩子跟我來,葉秀不見任何人,她怕她跟在我身後適得其反。
不過她也太看重我,她以為我不是葉秀不想見的任何中的一個。我不知道葉秀平時都怎樣對她提起過我,她何以要以為我在葉秀心中如此重要如此特別。
我獨自急急的趕去葉秀家。
我沒敲門,我忘了敲門,我太性急太擔心葉秀。
我隻握著把手一擰一推,門就朝裏麵開了。
我沒看見葉秀的老公,客廳裏空無一人,臥室的門緊掩著,隱約可聽見葉秀傷心之極的嚶嚶哭泣聲。
大概葉秀的老公在和葉秀發生爭吵後,衝冠一怒早已摔門而出了。不然,外麵的門不會隻是形同虛設般的緊掩著,根本不上鎖。天色早已入夜,而眼前這個時代似乎也並不是曆史上那個夜不閉戶的開元盛世。
我輕輕的掩上外麵的門,我也沒有從裏麵反鎖,這回我不是忘了,也不是著急得顧不上,我隻是覺得,葉秀的老公大概等怒過氣過之後終將回心轉意,過不了多久還要回來。
我走到臥室的門邊,輕輕敲門。
葉秀在裏麵哭喊道:“你走吧,你還回來幹什麼?”
我輕輕的關切的道:“葉秀。”
葉秀稍微歇下了哭聲,感覺得出她在裏麵有些詫異,但大概她還沒聽出是我,她隻是覺得我的喚聲和她老公的有所不同,她根本不可能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我又柔柔的關切道:“葉秀,開門,我是改之。”
葉秀顫聲道:“改之,是你?真的是你?”
我難過的道:“是的,葉秀,是我,你開門,什麼事都會過去的,別再折磨自己。”
裏麵是葉秀向我過來的腳步聲,到了門邊她一下子就打開了門。
然而,她望了望我,卻忽然撲進我的懷裏,摟著我的雙肩,將臉貼著我的臉,放縱的哭得更加委屈怨恨了。
我無聲的讓她摟著,隻是一遍遍輕撫她的後背。
雖然不再有一句安慰的話,葉秀卻能懂我,從我那輕撫著她後背的手上,感知到我內心深處的一切。
仿佛多年前,那對懵懂卻深愛著對方的癡男怨女……
隻是時光不再。
她早已嫁作他人婦,我也有了另一個我寧願廝守一輩子的女人。盡管,那個女人已離我而去,不知身在何處。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止住哭聲,抬起淚眼,望著我道:“改之,帶我走吧。”
那麼真誠可憐,近乎哀求。
如果不是那個我不曾見過的男人,對她太過分,讓她再無法容忍,她何以要在孩子都這麼大了的時候,要我帶她遠走高飛?
我是那麼痛苦,我一時沉默……
她見我猶豫不語,知道我無法決擇,痛苦的搖頭道:“改之,我不怪你,我真傻,早已不是從前,你應該有你的生活……”
我心痛得更加難受,我道:“不,秀,我不是不再疼你,我隻是希望你們能合好如初。夫妻之間的矛盾都是床頭吵床尾合,你不必……”
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忽然鑽出我的懷抱,雙手用力一拉,便退去了身上的衣服。
她的香肩,她的後背,甚至她的豐乳,在十多年後,又一次那麼大膽赤裸的呈現在了我眼前……
然而,我沒有十多年前離家那個夜晚,在三中對麵理發店樓上那間小屋裏的驚喜激動,我隻有痛,鑽心的痛……
她的後背,她的香肩,她的豐乳……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曾經都如緞般光滑細膩,而眼前,竟到處是被毆打過的傷痕,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還破了皮,上麵有著還未來得及徹底幹涸的血跡……
我道:“秀,都是他幹的?”
我的眼睛已潮濕,我的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裏滾出,我是那麼痛,又那麼恨。
葉秀隻是點頭,零亂的發絲貼著臉頰,早已被淚水打濕。
我走近她,我顫抖著,想把手去撫她那些傷,卻又怕把她弄痛。
外麵的門這時猛地打開,有人踩著重重的腳步進來。
我忙將顫抖著的遲疑不決的手去拿衣服要急急的為葉秀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