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陽境內
一輛馬車緩緩從廢墟之中而來,本應是冬節之日,街上確是一片肅殺之氣,滿目瘡痍,天空飄著細雪,輕輕覆蓋在這血流城河的死城,像是安撫,像是哭泣。駕車的小廝似是不忍看到滿地的屍首微微蹙著眉。
不多時馬車停在了潯陽獄的門前,雖然此地已經不是潯陽了,但門匾上的潯陽獄也未來得及更換。小廝籲停了馬,小聲的向著車內到:“主子,咱們到了!”
車上下來一名男子,身著水墨色衣衫,白衣黑發,容貌如畫。
身後尾隨著一位姑娘,穿著白色素錦衣,披著毛茸茸厚厚的披風,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出了鮮明的對比,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煞是可愛。
“走吧,多事,咱們進去瞧瞧,這淪為階下囚的潯陽國國主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你這幾十年都不曾下山的主子,親自來救他一命。”先下車的白衣男子葉然略微向後看去,話是對著小廝多事說的不錯,眼神卻是看著身後的歆瑤,挪揄道。
歆瑤笑了笑並未回話,抬步入了潯陽獄
“什麼人,竟然擅闖我大幽監牢,還不快滾出去。”許是剛剛結束戰爭的關係,監牢還未派人監管,都是軍人模樣的人駐紮在此處。見到生人擅闖,立刻抽出刀劍,將眼珠瞪著如同寺廟中的菩薩。看來這潯陽的新主便是大幽了。
大幽,歆瑤心中默想,嗯,似乎是有的,隻不過幾十年,就如此壯大了,這幽帝倒是不簡單。
歆瑤對著舉刀的將士微微笑了笑,隨手一揮,便無一人可動了。
後麵尾隨而來的多事看著不能動的人,不滿的出聲,“主子,輪司間千叮嚀萬囑咐不能使用異術,你怎麼又用了。”
“輪司間的少主子都在,還能讓我出事不成,我若出了事,他這輪司間的少主子也不必當了。”歆瑤看著葉然笑,笑的很危險。
葉然無奈歎了口氣,知道跟著來就得收拾爛攤子,誰讓他非要來呢,“是是是,情急之下而已情急之下而已!”
再往裏走,似乎關著不少人,膽小的婦人抱著孩子躲在角落害怕的看著他們一行三人,膽大著在哀求著可以釋放他們,歆瑤像視若無睹般的,直直的走向最後一間隔著石牆而非柵欄的牢房。
石牆的牢房內傳來打鬥的聲音。
歆瑤示意多事踹門而入,隻見一位少年持劍而立,容貌卻是妖孽,比尋常女子還唇紅齒白了些,衣服被混亂中撕扯的隻剩下幾塊破布隨意的蓋在身上,頭發被散亂的被血汗沾濕黏在好看的臉上,若不是胸口的衣服已被撕碎,歆瑤差點以為多事的情報錯誤,潯陽的國主是個女子。
侍衛被破門而入慌神間,少年趁著空隙舉劍直直的刺入失神侍衛的胸膛,血濺了他滿身,不知是屈辱還是仇恨,眼神看著剩下的人愈發凶狠。
裏麵的眾多侍衛還未看清來人,又被突如其來的報複,見到領頭的已死,自是有些氣急敗壞,但畢竟是受過訓練的將士,以為歆瑤一行人是來救人的,便也提刀砍了過來。
歆瑤有些閃神,心裏念叨著,這潯陽的國主她似乎在哪裏見過。回身時大刀已經刺了過來,歆瑤未來得及抬手施展異術,刀就被正後方來的劍擊落在地。劍的主人是身後的狼狽不堪的少年。
“找死。”將領頭頭暗罵一聲,回手就是一鏢,直刺少年的心髒。
歆瑤施了個口訣,所有的人又都停了下來。也包括那將要刺進少年心髒的毒鏢,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打中了少年身體。歆瑤有些惱怒的看了看身後笑著的葉然。
歆瑤走到少年身邊,將鏢取下,細細打量了一下,少年滿臉血汙,身上的衣服已經殘破,全是像是沒有一處好肌膚,看來都被用了重刑。
對著身後的葉然說,“這長相倒是不想一國之主,比青玥樓的子瑜公子長得還美些。隻是不明白為何手足的鏈條是被鑰匙解開扔在角落的。按理來說,這些人沒理由解開他啊”
葉然自是知道歆瑤這愛皮相的性子,小時候陪著她天天往哪清倌小生的樓裏跑,可沒少挨爹娘的罵。這什麼子瑜公子雖是沒聽過,但能入歆瑤眼的肯定差不到哪去。“呦,看來當了殿主也沒少往青樓跑,不怕爹娘罵。”
歆瑤笑意不減,“自是罵你,爹娘才不舍得罵我。”
歆瑤用手撥開了少年粘在額前的碎發,盡管沾染著血汙,歆瑤依舊覺得他很好看,便脫口而出道,“你長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