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夢,是封塵已久的記憶——
指尖穿透心髒,少年恍若無事轉身離去,身後龐然身軀倒地,揚起一片枯葉塵土。
樹下巫女掩鼻咳嗽,愕然抓緊身邊斑駁的長劍。
日本武藏國
懸賞接二連三被人揭去,一旁堆積如山的竟是各路妖怪頭顱。
“又是南山的人?”遙望遠去人白衫長劍,老翁好奇問道。
“是啦,不知是哪位上神保佑我們派來了這些恩公。”另一人爽朗一笑,拍拍牆壁:“這些個人神秘的緊,說是南山,還真沒人能找到過呢。”
所指南山首領,正是淺良。
因他誤放蠱人心神的妖邪,無數妖物肆意塗炭生靈。同年,他救下的人與妖數不勝數,那些自願留下的,自稱南山人。
彼時西犬國
城牆之上兩抹白影,望殿外車水馬龍一番熱鬧。
“此番前來,是為感謝犬王肯收留南山族人。”右首男人長發垂腰,聲同人一般平靜淡然。
“哦?”被稱作犬王的人自是西國領主,一聽這話心裏已有了幾分猜測,“何時妖同人稱為族人?”
前些天收留了一位人類孩子,自說是被妖怪所傷無意冒犯,舉手投足間的尊敬和禮貌,是他許久不曾見到過的,沒想到竟是傳聞中的南山人。
“任何身份血脈,進吾山,便是吾人。”回答地幹淨利落。
“好呢,好一個進吾山便是吾人!”犬王低笑,哪能不知亙古不變的矛盾深藏於此。
頓了頓,接道:“可知妖王討伐一事?”眼前人實力無法窺探,妖氣卻隱藏不了,又是南山君主。這妖除妖,無怪老家夥們犯脾氣。
男人啊一聲算是回應,黑眸似夜容不下其他。
倒是他多事了。犬王暗自搖頭,“在下曾受邀討伐南山,大妖非等閑之輩,還望一切小心。”
“多謝提醒。”男人謝過。
就算拯救再多又怎樣。
戰亂和災難,很大一部分因他而起。討伐也是應當。
淺良心念微轉,“願犬王不必犯險。”局外局內混在一起,殺下來又是場罪孽。
“本王自然不回去,與小友相見甚歡,為何要兵刃相見?”
“犬王當真自來熟的很……”不過,他喜歡。
“何為自來熟?”
“……愛,親,勇,智。”
犬王皺起眉佯裝氣惱,布滿薄繭的大手一揮拍在淺良肩頭,“何必故意抬舉?你我一見如故,不如到本王殿中共飲幾杯來得實在。”
“勞煩了。”
那夜。酒杯相碰,溢出少許。
…………
“姑娘,你要去南山?哪兒真的就隻是座山啊。”
坐在老翁對麵的人一身巫女裝束,聞言輕輕搖頭,“素聞南山風景尚好,隻想親睹風采,並非為傳言而來。”
“那好那好,明早老夫帶你去便是。”
“多謝。”
“不必客氣!”老人揮揮手,身後婦人很快端上牛肉片,紅潤的臉上掛著村裏人純樸自然的微笑。
翠子常年在外,此時重新麵對村裏人的熱情未免有些不適,雜七雜八又問了點最近的傳言,才回到屋子獨自卸下長劍。
雙眸合攏,腦海裏回想男人當日救下她時冷硬的模樣。
他是為了錢除妖殺人?還是別的?
南山的這個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次日清晨,翠子在老人的帶領下找到方位,隻身一人上山,尋到了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
他不論妖怪人類全部收留,倒也好找。
但就是被她下定義為好找的地方,一上午卻連結界也沒找到,更不用說入口。
翠子坐在石頭上心裏有些泄氣,也惱火自己的懈怠,想要用幹糧兌些水充饑。一眨眼,麵前多了雙饑腸轆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