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長歌意念一動,一丈方圓的紫府裏便多出了一座微型的青山,正是他此刻立身的青山,上空懸掛一輪耀日,隻是沒有熱度。神魂氣流若飛絮輕煙,在紫府裏流淌,飄逸靈動,令紫府多出了一股韻味。
武長歌的神識仔細掃視著紫府正中的黃光,那黃光初看起來如同一個黃色的珠子,隻有一個拳頭大小,但當他凝神注視時卻覺得朦朦朧朧,混沌一片,似是黃色,又似是其他的各種顏色,看不真切。而且那一團黃光給他一種中正、包容之感,如同浩瀚深邃的虛空直接將他的神識蘊納其中,讓神識再也難識其真麵。同時,他的神識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很溫暖、很寧適,就像他衝開紫府頭疼欲裂、心神疲憊時,黃光籠罩全身給他帶來的溫暖感覺一樣。他仔細回味了一下,終於確定這兩種感覺的確一樣。
武長歌心頭大喜,這麼說來,這團蒙蒙黃光不僅有修複肉身傷勢的神效,而且還真能滋養神魂嗎?他越想越覺得如此,心中喜悅至極。治療肉身傷勢的靈藥已經很珍貴了,而滋養神魂,甚至是修複神魂損傷的靈藥更是珍稀難尋,若用元石購買簡直是耗費無算。這下好了,自己以後若是肉身和神魂上出現損傷就不用求諸外物了,至少對外物的依賴比別人少了許多。
也不知道這團黃光是甚麼,但毫無疑問是了不得的寶物,幹脆給它取個名字吧。武長歌心下思索,這團光對神魂有滋養之效,看黃不像黃,似珠又非珠,混沌涵虛空,靜屹紫府中,就叫它混沌神光,這個名字想必也不會折辱了它吧。
黃光,哦不,現在該叫混沌神光了,有如此功效,對武長歌來說是意外之喜,不過他更期待的是功法。如今他已十分篤定那功法就隱藏在混沌神光裏,正待他去尋找。也不知那神秘神識搗的什麼鬼,贈功法就爽快贈給我,搞什麼門門道道,遮遮掩掩,仿佛是見不得人似的,武長歌暗自腹誹。
他的神識雖在體外隻能延伸至十丈遠處,但在自己紫府內卻是任何地方念頭一動,瞬息即至,就算混沌神光真的如虛空般廣闊,他也不懼。
武長歌的神識毫不猶豫,一下紮進混沌神光中,遨遊其中,速度奇快,說是一念十裏絕對不是浮誇。神識遨遊速度雖快,但也不是沒有限製的,它跟神魂的強度大小有關。神魂越雄渾壯大,神識也越強橫敏銳,承受速度帶來的衝擊越強。一個脆弱的神識若是遨遊的速度超出了本身承受的極限,便會瞬間崩潰,從而導致神魂受傷。武長歌的紫府初開,神魂還未受到天地元氣的滋養,猶如新生的嬰兒,非常脆弱,在混沌神光裏能一念遨遊上十裏,是因為混沌神光能滋養神魂之故。若是在體外天地中,他的神識能一念遨遊三裏已是極限,再快就會導致神魂受傷。
武長歌也不知神識到底遨遊了多久,任是這過程中神識一直感覺暖洋洋的,無比舒適,但那種仿若置身浩瀚宇宙永遠沒有盡頭的感覺卻讓他很無力,同時孤單寂寥不由自主地襲上心頭。武長歌的心智很成熟,平常獨自修煉,對孤單安之若素,但那跟此刻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修煉一旦進入忘我之境,對時間的流逝根本無知無覺,而神識的使用卻會耗費心神。任誰的神識長時間遨遊於廣袤無邊、深邃寂寥的空間中而其中唯己一人,那種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武長歌硬是憑著頑強堅韌的執著信念,生生抵抗住那種空虛無益的感覺,他隻告訴自己此番絕不能徒勞無功,浪費時間就等於放棄八部選拔的寶貴機遇。他繼續堅持了不知多久,已沒有時間概念了。忽然,他感覺神識一抖,仿佛是困在蠶繭中的蠶寶寶在掙紮著欲破繭而出一般。武長歌頓覺精神大振,不禁欣喜不已,明白這是神魂變得壯大,神識麵臨蛻變的征兆!
武長歌明白,這是關鍵時刻,決不能放鬆,當下淨心凝神,驅散心頭空虛寂寥的雜念,神識繼續快速遨遊在混沌神光裏,一念十裏。漸漸地,他生出一股疲累的感覺,這不是肉身之累,而是心神之累,他的神識遨遊時間過長,他那新生兒般脆弱的神魂難堪重負,就連神識也在顫抖,但同時那種破繭而出的感覺更濃了,仿佛下一刻神識就會發生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