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事情的根本(上)(3 / 3)

波瀾壯闊的河麵在一分鍾後衝出來兩個人,一個老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

這兩個人朝著岸邊遊去,然後一身濕漉漉狼狽的爬上了河邊的岩石上。

老男人西頓扭著自己的衣角吐著嘴裏的沙子,對癱躺在自己旁邊岩石上的李曉白大叫。

“你太惡劣了,你真的是相當惡劣,我就沒有見過你這麼惡劣的人,你往懸崖下開之前都不會預先知會我老頭一聲是不是!”

“你戴的假發不也沒有知會我一聲麼?”李曉白看著西頓真實而花白的頭發仰天哈哈大笑。

西頓驚覺的摸他的頭頂,頓時氣的七竅生煙:“你真是太沒有教養了。”

“我從來自己掙錢養活自己按時上稅絕對不偷稅漏稅,是個好公民,教養是什麼?是我救了你以後你拍拍屁股給我跑掉嗎?”說起教養他也不過是信用破產的主,居然還敢說她沒有教養。

西頓被李曉白搶白的囁喏了半天才給自己找到理由:“我那是沒有辦法,必須自保,你們所謂是係統根本連屁用都沒有如果我回去那簡直就是去送死。”

在國家係統裏呆著,他最終的結局就是落得被內鬼給殺掉的下場。

“你怎麼知道係統沒有用了?”李曉白從大石頭上翻身在岩石上留下一個明顯的水印。

“有用的話這些年來死傷無數的證人和汙點證人你告訴我從哪裏來的?還有如果你是好公民,好公民會被人槍殺?”

“是你被人槍殺,起來吧老頭。”沒有了假發和撫平臉上皺紋的專業液體,西頓看上去比他以前看上去老了十歲左右,五六十的人也確實能讓李曉白叫老頭了。

“好公民還救我這種被人槍殺的壞人嗎?拉我一把,我想我把我的腰閃著了。”

“以你的年紀從這麼高的地方還好隻是閃著腰,不然我就隻能帶著你的訃告回去跟我爺爺複命了。”

李曉白伸出手,西頓手掌啪的一聲握住她的手結著力道站了起來,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了岸邊。

西頓跟在李曉白身後口中的抱怨一直沒有停過:“你年輕跳一跳懸崖就當鍛煉身體了,可我一大把歲數了一天還又是跳崖又是墜海的。”

“人說否極泰來,我都倒黴幾十年快作古了,也沒有看見我的泰在什麼地方,估計它們是跑到爪哇國去了,現如今在回來的路上正好塞車沒有辦法回來和我相見,倒是讓我遇見你,我發現我遇見你雖然你都救過我,但是總是沒有好事發生,你就不能用一些溫柔的方法來搭救我們這些柔弱的好人嗎?”

“你要我陪你的仇家然後來來搭救你?”李曉白全身散發著如果你敢說是,那就可以以浮屍的形態一輩子呆在這片河裏了。

上了岸邊在不遠處的一百米正好又是一台準備妥當的車,李曉白打開後車門鑽進去,然後把一套男士的衣服從車窗丟在了地上。

關上車門將身上的濕漉漉的衣服脫了下來換上幹爽的衣服,然後李曉白從後座爬到駕駛座上扣好安全帶。

西頓也在車外換好了衣服,開了車門坐到李曉白的身邊繼續說教般的嘮叨:“小姑娘,雖然你救我的方法有些過激,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而且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了。”

“誰告訴你我是救你的。”李曉白左手單手掌握著方向盤,右手毫無預警的一拳打暈了副駕駛的西頓。

爺爺到底要這個家夥做什麼?

“真他媽囉嗦,瘋子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甩甩拳頭,李曉白看著昏倒的人抱怨:“什麼臉長的這麼有棱有角的,比拍板磚還疼。”

發動引擎李曉白一腳油門朝著彙合的地點疾馳而去,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了……

差兩分鍾兩個小時,李曉白按時的開到了幻影軍隊的大本營,跟站崗人員交換過密碼進入備戰區。

李曉白剛下車已經忍不住,還沒有等到接應的海瑞開口說話,她已經蹲在地上大吐特吐。

引得戰區休息帳篷裏的人都紛紛的出來觀望。李曉白嘔吐那可是比天下紅雨還令人震驚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開車自己吐的女人。”被人用水潑清醒的西頓揉著他因為昏迷而僵硬的脖子走到李曉白身邊幸災樂禍。

“滾一邊去別擋著我的道,你更年期來咯,醒了話就沒有停過。”吐完的小白站起身推開攔在自己麵前幸災樂禍的西頓。

自從落水恢複記憶後李曉白就發現她總是時不時的想吐,在來巴黎的飛機上也是,本來以為是身體虛弱所以暈機,但是……

“小白你沒事吧,從來可沒有見過你生過病什麼的,今天怎麼呢?”

“海瑞。”李曉白慎重的站在海瑞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讓你們的蒙古大夫幫我看看是不是身體機能出什麼問題了。”

她跟劉真言在一起親熱是從來沒有做過防護措施,這麼異常的反應很有可能……

最終由維和秘密部隊的幫忙,李曉白安全的將西頓帶離了法國,同時帶走的還有這些年西頓遊走各個國家所有停留的資料。

李曉白回國後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李家老宅,進門就看見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他們的李炎烈。

“爺爺,我們回來了。”李曉白和西頓從房門玄關處換了鞋往屋裏走。

“過來喝一壺我專門泡的茶。”李炎烈正興趣盎然的侍弄著他每天一壺的開胃茶。

“這壺茶可不值兩千萬。”李曉白將包丟在沙發上,坐到了李炎烈身邊。

李炎烈沏一杯放到李曉白麵前:“喝了,我全數報你所有的損失。”

再沏一杯放到西頓的麵前:“西頓先生,有興趣喝一杯嗎?”

西頓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女娃背後的人居然是當年的李上將,接過茶杯不由驚訝的說道:“你居然是這個老變態的孫女。”

“西頓,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李炎烈對老變態三個字可不是很滿意。

“不好意思的很,從你孫女這種小變態推論你確實就是個老變態,你們祖孫還隔代折磨我啊?想當年你救我的時候硬是讓我的半年開不了口,現在輪到你孫女救我居然在車上把我打暈。”

“那你現在不還是那麼多話!”

李炎烈和李曉白同時開口,這人的嘴簡直就跟開閘放水的水庫一樣,一旦打開就不要想關閉。

西頓被兩個人同時吼,不由捏著手裏的骨瓷水墨畫杯怯懦的縮回了獨座沙發裏,他這一輩子就害怕一個人,那就是李炎烈。

他整人的手段真的是太標新立異了而且相當能找準切入點,當年直接用特殊專用膠水把自己嘴粘了起來。

直到一個月後特殊膠水的自然揮發西頓才能開口再說話仿佛得到重生一般,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在李炎烈的麵前囉嗦了。

現如今他才發現害怕的人又多了一個,就是李炎烈的孫女李曉白,她比李炎烈做事直接多了,動不動就是拳頭,這一路回來因為囉嗦西頓沒少挨李曉白的揍,光想起來他現在都還覺得慘烈無比。

李曉白也縮進了沙發,連續的作戰,加上她高燒後就直接去了法國,又因為要照看西頓害怕他有什麼問題,所以來回又是兩天的不眠不休讓李曉白身體有些負荷超標。

“爺爺,讓人先帶他去梳洗一下吧。”他們這一趟從法國回來,又是逃跑又是跳崖落水,一身又髒又累全然沒有顧得上收拾。

而她也有些話得跟自己家的大家長單獨談談了,所以幹脆先打發西頓上樓去清洗。

“有什麼事對爺爺說嗎?”李炎烈難得看李曉白如此安靜。

“爺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劉真言就是帝國的主腦。”李曉白撚一杯茶放在唇邊細細的品,但說出來的話卻不似手中茶那樣的平靜。

“你確定嗎?”李炎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有些愕然的消化著。

“八九不離十了。”

祖孫倆看似平淡的討論著這個重要的事情,但心中都不是滋味。

“小白……”李炎烈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孫女,為什麼他和兒子兒媳一神尚算平順,生個孫女出來就這麼多災多難了。

“爺爺,跟我講講我們家跟李家到底為什麼會成為世仇好嗎?”

李家和劉家的矛盾其實很簡單,很久以前兩家都是各自村落的大戶,因為土地之爭結下了梁子。

本來隻是口角最後卻隨著年代的流逝漸漸發展成為了武力,而武力必定會造成傷亡,有傷亡的仇恨就會越發的深越發的厚重。

所以這麼一個狗血過去造就了劉李兩家的現在。

聽完不長不短的故事,李曉白緩緩的對李炎烈說道:“爺爺,或許我會放棄劉真言。”她雖然說或許,但是自己心底明白這不是或許能解決的問題,而是必須。

“你真的打算放棄劉真言?他當初並不知道得到血鑽會讓太極派滅門的。”李炎烈活了一把年紀在事情對錯上怎麼都會比李曉白看的透徹些。

有些事情就是那麼的巧合,當年即使帝國不為血鑽和林家豪有接觸,或許太極派還是會被偏執成狂的林家豪給毀掉的。

他得不到他想得到的就會發瘋發狂,這種人因為某種原因殺人不過是個契機而已。

“爺爺,要得到一件世人都希望得到的東西,必定會付出很多代價包括人命,我想他……劉真言能坐上那麼高的位置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明白,可是乖孫女每個人都會犯錯,何必不能給他一個機會了。”李炎烈現在所持的態度是勸和不勸離,因為他也希望自己的孫女能夠幸福。

回憶起過去的她太苦了,十五六歲就把家族企業無怨無悔的扛在身上也太苦了,李炎烈之所有把企業交給小白,是因為她是李家最有領導才能的人。

而小白可以拒絕,但是她即使再抱怨再生氣也依然沒有拒絕承擔不該她承擔的責任。

“不要把自己偽裝成無敵鐵金剛,你不過才剛剛成年而已。”

“爺爺,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能給他機會嗎?”李曉白終於決定告訴李炎烈真正的原因。

“為什麼?”

“我把你增外孫帶回來了。”如果劉真言隻是劉真言她可以毫無畏懼的和他在一起。

可是當劉真言不單單隻是劉真言還是肖執銳的時候,擋在他們之間的就有太極派和師公的死亡。

她怎麼還能和他在一起,李曉白從來都知道她是堅強的,但是作為一個人她偶爾也會覺得累,可再累也不能在這個時刻累。

因為如果她此刻不堅強肚子的裏孩子該怎麼辦?她以後和孩子的人生道路該怎麼辦?

如果被係統知道她懷了帝國首腦的孩子,係統會使出最狠的手段來傷害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沒想到計劃幾年後脫離係統的計劃現在被迫提前了,李曉白在李炎烈的注視下苦笑。

“過來,我的孫女。”李炎烈伸出手攬住了李曉白的肩膀,讓她能靠著自己寬慰的拍著她的背,就跟哄著當年哭鬧著要奶吃的小嬰兒一樣。

唉……小嬰兒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也長成麻煩吸引器了,以為她忘記了過去事情人生就能趨於平靜。

可是沒有想到所有的事情又隨著她回來的記憶都聚集到一起了,難怪弗羅打電話來給他說小白昏倒了。

當年李炎烈跟係統談過條件,希望他們能夠放過小白。可是當時得到的口頭承諾係統最終也沒有履行,李炎烈也是從那個時候知道,要小白完全逃脫她過去的暗殺的身份隻能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別無他法。

說來說去怪隻怪當初他就不該讓小白和政權扯上關係,不然也不會有現如今的局麵了。

“哎呀,洗完澡了可真舒服,你們祖孫倆說悄悄話說完了嗎?”從樓上整理妥當的西頓換上了幹淨的純棉家居服。

一頭微微濕的花白的頭發,徹底卸去偽裝後又的蒼老一些的麵頰,眼眶下是長年睡不好覺而長出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