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2)

楔子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自雲良家女,零落依草木。關中昔喪亂,兄弟遭殺戮。

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世情惡衰歇,萬事隨轉燭。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

侍婢賣珠回,牽蘿補茅屋。摘花不插發,采柏動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唐代杜甫《佳人》

崔澋寒:柳姑娘,不知在下是否能夠與佳人喜結良緣?

柳心柔:隻怕小女子無福消受。

崔澋寒:姑娘又何需如此快就拒絕在下呢?

柳心柔:公子言重了,隻是自古以來,女子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柔福薄,無緣成為公子的妻子。況且,父親大人已經為心柔覓得良人,公子的錯愛,心柔來世定必償還。

崔澋寒:心柔,嚴君然又豈是你的良人?你明知他負心薄幸,為何還要苦苦執著呢?

柳心柔:公子,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無論君然如何薄幸,心柔對他的心是永不移的。

崔澋寒:如果我願用一生來等候你的回心轉意,你能否給我一個機會?

柳心柔:公子,隻怪我們的緣分淺薄,三世也未能找到彼此,就讓我們約好來生,永不分離。

崔澋寒:我如何舍得放手,如何舍得讓你走?

柳心柔:公子,我……

崔澋寒:緣來緣去,皆為上蒼作弄,此情葬於心中,但願來生,再續未了緣……



【(宋)戊午年間】夜已深,繁星點綴,無月,空氣中傳來了一絲不尋常的聲音。一座位於郊外的大宅燈火輝煌。宅內有一個年輕少婦正在分娩,宅內的人忙裏忙外,主人在產房外焦急地踱步。

突然,房門打開了,走出了一個年輕俏麗的丫鬟,主人忙問:“夫人生了沒有?”丫鬟喜滋滋的說:“還沒呢,不過,快了!穩婆叫我先準備熱水!”

主人也焦急地叫:“那你快去!快快快!”

“是!”丫鬟也聽話地跑開了去。



年輕少婦正在努力地把小孩生出來,臉上滿是汗水,把幾縷青絲打濕了。粘在清秀的臉上,眼睛直直地看著肚子。

她吃力地看著鼓起的肚子說:“我的孩兒,你快出來吧,別折騰娘了!”

肚裏的孩子仿佛聽到了母親的呼喚,終於,半響後,孩子的哭聲震動了整個產房。

一個守在產婦旁邊的小丫鬟,看到夫人終於把孩子生出來了,就興衝衝地跑出房外,大喊:“夫人生了,夫人生了!”

主人興奮地問:“生了?男的還是女的?”

小丫鬟高興地回答:“老爺,是千金!”

主人聽了,樂嗬嗬地笑:“哈哈,想我刑某人,盼了十年多了,終於盼來了一個小女娃!快,去學堂通知大少爺和二少爺回府,說夫人給他們添了一個妹妹!”

“是,奴婢馬上去!”小丫鬟馬上跑開了。

就在女孩出生的當兒,庭院裏的紫薇花全開了,六月初升的小女嬰,被爹娘喚為小紫薇。



【戊寅年間】刑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小紫薇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了,水靈靈的眼睛永遠蘊蓄著一汪水霧,一頭青絲順滑如瀑,珍珠釵襯托著黑柔發鬢,柔麗動人,粉頰腮紅,冰肌玉骨,活脫脫一個靈氣逼人,跌落凡間的仙子。已經過了及笄的她,可以嫁作他人婦了。

紫薇有了少女的閑愁,有了少女的夢。

天空總是高遠寥廓的,今天,下起了微微細雨,紫薇獨坐窗前,輕輕吟道:“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寶簾閑掛小銀鉤。”

“好一首《浣溪沙》秦觀的,太悲了,不合我們家的小紫薇。”刑劍君邊笑邊說,步進了小妹的閨房。

“二哥!你怎麼偷聽人家說話了!“紫薇嬌嗔地向刑劍君撒嬌。

刑劍君輕輕地撫摸紫薇的頭,歎息了一口氣,無奈地活:“小薇,王爺府的公子又來提親了,爹拒絕了他,說舍不得讓你那麼早就離開家裏,想多留你幾年。”

紫薇沉吟了一下:“那王爺府的人怎說?”

“唉,你應該知道,王爺府的人不好惹吧?”刑劍君惆悵萬分。

“二哥,那我們怎麼辦?爹不會讓我嫁給哪個浪蕩公子吧?”紫薇擔憂地問。

劍君慈愛地執起她的青蔥玉手,輕輕地說:“我的小紫薇,家裏的人哪會舍得讓你受半點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