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俱是火海。
“真是的,怎麼就改不了逞能這個毛病呢......”
他疲憊的再次睜開雙眼,想再看看這個世界,可無論怎麼努力,始終看的不真切,聽的不明白。
“好累,算了,就這樣吧......”
周遭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我這應該是死了吧......”他心裏默默的想著,“原來死後也還有意識的啊......”
他想睜眼,看看冥間長什麼樣,但始終睜不開雙眼,隻能感覺到身邊有著一個人的存在。那個人柔聲對他說著什麼,聲音很美,是母親在說話......,不對,我的母親?怎麼回事,有真切的血脈聯係,可我的母親不是她啊?腦子裏一片混亂,他幾欲忍不住大聲吼叫,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空氣中血的氣息讓他冥冥間感受到了危險。而那個女子察覺到他的氣息,絕望的心活了過來。女子一指點向眉心“孟行,我兒,”她輕聲喚道,“我走後,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急著出來,至少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走出去,外邊很危險,你一定要小心......”說著說著,女子已是淚眼朦朧,她明白,再不走,自己就真的舍不得走了。那樣才是最大的悲哀。最後,她留戀的再望了眼孟行,起身踉蹌離去。良久後,一聲巨響伴隨無數慘叫,震徹天際。
......
女子一指傳遞來了太多的信息,孟行在她走後不久就被動失去了意識,沉睡了過去。他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裏,他是楚天,身處21世紀,大學生一枚。周末帶著女朋友去逛商場時突遇大火,為了幫女友逃出,他錯過了最佳的撤離時間,最終葬身火海。
夢裏,他是孟行,身處不知名的時代,在這裏的人們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百姓,亦有眾多以成仙為畢生追求的修士,求無敵,求不老,求長生。他的家族是孟姓,乃天南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與另一家族白姓為生死仇敵,相互牽製,相互製衡。他出生時,有異象跟隨,天降彩雲,仙樂齊奏,更有一道紫氣沒入體內。此事震動整個天南國修士界,引得諸多大能前來觀看,而孟姓的老祖宗,一個活了一千歲的大修士亦被驚動,破死觀而出,見之大喜,當場收為弟子,要將他培養為古今第一人。而他亦不負眾望,年方十四,卻已經打遍同境界的所有對手,無一落敗。赫赫威名甚至連其他國域都有所耳聞,諸多勢力結交孟家,白家被打壓的幾乎抬不起頭。
然而暗地裏卻有人終是狠毒出手,聯合白家與天南國皇室,在某天突然對孟家展開滅族之戰!滅族的戰鬥啊,數萬孟姓修士在孟家老祖宗孟晨的帶領下絕地反擊,孟晨更是神勇無雙,一人擋住兩宗三個大修士的攻擊,更是拿手中的翻天鼎活生生砸死了一人。但奈何兩家修士實在是太多了,便是以一換二都敵不過。最終,孟家自上到下所有修士,無論男女,皆戰死。隻有孟行與他母親在老祖的護佑下逃出絞殺,而老祖最終以自爆擋住了另兩位大神通的一記殺招,少部分餘威卻也幾乎殺死孟行。昏迷不醒的被母親帶到了一處絕密禁地才算逃出絕境。
“我......到底是誰......我是誰......”昏迷的少年年不過十五,唇紅齒白,生來一副俊朗麵孔,此刻卻眉頭緊鎖,不斷低聲發問,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問著誰,在夢裏,他終於接受,大能者那一掌終究還是讓孟行魂死,而楚天則於大火中身滅,到底是誰,說不清了。“也,不重要了吧......”他喃喃道。
又過了許久,他才悠悠醒來,兩行清淚自眼角落下,嘴唇被咬到出血都渾然不覺。那日血海滔天的場麵牢牢地記在內心最深處,老祖自行解體,父親,大伯,小叔......,皆戰死,便是身為凡人的表弟與其他人,都被另一批“清道夫”給殺了個幹淨。母親傳來的畫麵,還有他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以及昏迷時外邊那一聲巨響......
“嘭”的一聲,沉悶的巨響在洞中久久沒有散去,孟行一拳又一拳,不停歇的打在地麵上,絲毫不顧拳頭上點點血跡,絲毫不管身體裏骨骼崩碎的響聲。直到再無力氣,直到鮮血淋漓,直到無能為力。
孟行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父親,母親,恕楚天不能回去盡孝。”
又換個方向用力磕三個響頭,“今楚天已死,我孟行在此發誓,有朝一日,必屠盡白家與天南皇室滿門,更要讓那幕後之人永世不得超生!”
血債,唯有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