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戰死?!”我難以置信。
“嗯……”姚訚幾乎輕不可聞的應聲,“阿涉他們……”
他哽咽著,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他們都死了?
我去襄陽的那天還收到了他們要回來的消息。
他們說,第二天就回來。
結果……
卻再也沒能回來。
說好的以一當十呢?
怎麼能中了別人的埋伏呢……
“不可能……”
“嗣業……”姚訚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說話;他走過去繼續掛白花。
我跑進大門,跑得太急,還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我一口氣跑到了姚旭的帳外,他的營帳簾子垂了下來,門口的藥材也都不見了。
“嗣業。”彭偃房正好從旁邊過來,“祖睦昨兒啟程去安西了,新的疾醫後天過來。”
去安西了?
“世伯,姚世伯去安西做什麼?”
“他去救治傷員。”彭偃房說,“安西那邊的疾醫在戰場救治傷員的時候被敵方暗算,傷重不治;安西向至尊請募,整個大唐疆域上的疾醫都在往那邊兒趕。”
連醫生都死了……
多麼心酸,那位醫生救了很多人卻不能救自己。
“展也想去。”我行抱拳禮,說,“展想去安西!”
“你去幹什麼。”彭偃房說,欲言又止,他看著我,“對了,襄陽那邊怎麼樣了。”
他不提,我還不難過,他這麼一說我更覺得得去安西了。
“阿兄他們……已經走了。”我說,“承恩寺的師傅說,他們已經被流放了……”
那個和尚並沒有這麼說,我隻是覺得,相對於“下落不明”,我情願他們是被流放了。
“……”彭偃房沒有說話,拍了拍我的肩。
“世伯,我想去安西……”我說,差點兒沒壓抑住翻湧上來的酸澀,“我的阿兄他們都在那邊……”
流放大多會被流放到東北或者西北地區,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他們會被流放到西北似的。
“就算你去了,也是駐紮在都護府裏……”彭偃房說,“再說了,你現在是因為在服兵役,所以沒有被沒籍;倘若你出現在安西,被好事之人看到、上奏至尊,豈不是多生事端?”
“可是……”我說,“展不能無所作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流亡塞外啊……”
“……”彭偃房猶豫了,“不行,祖睦說不許你去……”
我就知道姚旭不讓我去。
雖然大叔確實是為了我好……
可是我真的不能再蹉跎下去了,即使李嗣業可以在安西建功立業,我自然也可以。
等我有了榮譽之後,也許有機會能見到玄宗。
跟他商量以功抵過……應該也是有可能的吧?
雖然當務之急是趕緊和失聯的杜家人聯係。
這半年的功夫裏,我也和襄陽那邊寫過信;但是古代的時候,地址都寫得模棱兩可。
比如杜煜留下的地址是:隆中山下小屋。
我去了才發現,隆中山下有好多小屋……
杜閑在上個月被調離了襄陽。
所以我才沒有去襄陽分家那裏,因為杜閑已經不在那裏了,其他人我又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