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祥之人(1 / 2)

這一天,雨很大,大到整座陽城都像是被水淹過一樣,就在這一天,我失去了我的父親。我和娘兩個人,眼睜睜看著他被裝進冰冷的棺材裏拿去焚化。

母親啜泣,絕美的臉上帶著梨花般的淚痕。我默默無言,我父親叫秦天啟,長相俊美,行為舉止優雅就像是古代的紳士。

用我母親的話說就是,這是一個渾身帶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抵擋他的魅力,這世界上似乎沒有他完不成的事情,所以在我們心中他就是天,是屬於母親和我的天。

可如今,這個天,崩塌了,毀了,化作白色的粉塵,隨著風洋洋灑灑的消弭在了那一天的雨中。

我叫秦合,打小皮膚慘白得像是死人一般,沒有一點兒血色,就好像祭奠死人時的紙人的白。除此以外,天生長著兩顆獠牙,眼瞳是駭人心魄卻能讓人沉淪其中的純黑色,我倒也經常聽村子裏的別的大叔阿姨說我整個人跟個活死人似的。

母親聽說村口來了一名算命先生,治奇病很靈,於是就抱著我前去算命。

說明了來意,算命的掂了掂我的額頭,又從懷裏取出一根銀針來取走我的鮮血,鮮血滴入一盆清澈見底的清水,很快,整盤清水都變得渾濁不清,發出粘稠的血腥味,算命的臉色大變,而後止不住的搖頭歎氣:“這都是命啊。”

我娘很緊張,連忙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算命的還是繼續搖頭,嘴上一直念叨著算命人通用的話:不可說。

後來算命的走了,還告訴母親,我這輩子就隻能喝豬血粥,不然活不過五歲。

臨走之前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我圍在脖子上的龍玉,這龍玉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紀念物,通體琥珀,一看就不是普通玩意。

我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吃任何東西都填不飽肚子,母親常常出去購買大堆豬血,雞血,鴨血回來給我煲粥,這樣才能勉強填飽肚子,但我還是非常饑餓。

我出生的城市,雖然並不是什麼北上廣深的一線城市,但如果要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生存,那是無比艱難的,在這個男權主義的社會上,我母親舉步維艱,經常為了一口米累死累活。

為了撫養我長大,母親帶著我嫁給了一個本地工頭,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我母親生的花容月貌,年紀雖說也過了四十,但風韻猶存,又因為見多了人心,周身自帶了一股清冷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不但不影響她的美,反而更添了幾分神秘感,故而自然有很多人看上她,這名工頭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說,母親是天鵝,那麼那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就是癩蛤蟆,一開始的時候,他對我們還算不錯,隻是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善,始終沒有正眼看過我。

媽媽以為找到歸宿了,可現實卻喜歡玩弄,時間一久,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繼父,他馬上就露出本性,展現出一副老大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