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主盡歡,羅思繹跟索朗一起走了。卷爾有心跟他們一起走,卻被丁未攔下了。
車開走了,丁未才說:“你跟著去湊什麼熱鬧!”他如今已經正式在電視台開始實習了,劉宇喬最後還是拉了他一把。這麼長時間的磨煉,他為人處世的分寸感把握得極好,當然不會讓卷爾在他眼皮子底下去攪別人的局。
卷爾也知道小羅是跟去索朗租住的房子那兒。他們都沒少喝,會發生什麼,也是不言而喻的吧。在卷爾自己身上就沒什麼處女情結,跟了丁未,盡管知道沒一生一世什麼事兒,可也沒想過後悔。自己歸自己,眼看著小羅這樣,她就想提醒一下。她不願意小羅將來的幸福中,有哪怕一丁點兒的遺憾。
“這點兒酒對索朗來說,也算酒?他要是想動羅思繹,早就動了,你別跟著瞎操心了。”
是啊,索朗對小羅是認真的,他做什麼都會考慮後果,會兼顧責任,她可能是多慮了。現在告訴小羅防守,才是最無謂的吧。她那兒濃情蜜意呢,怎麼會想到這碴兒。
“晚上在這兒住吧,陳浩出差了。”
丁未的表弟,到底沒能在美國待到大學畢業。憑著外語好的優勢,回來找了個外貿公司,幹得好像還行。丁未畢業後,就搬進了他家的房子,兄弟倆有個照應,還不用受家人管束。陳浩的公司為了遷就美國那邊的時間,往往周六是不休息的,好防止有什麼突發狀況。這樣卷爾跟丁未見麵的時間,自然而然就定在周六。這樣,丁未休息,而陳浩不會在家。周日他有空的時候,可能要回家看看。
丁未叫卷爾到家裏來,並不是每次都安著什麼齷齪的心思。一周七天難得有在a市的時候,因為經常要出差,即使回來也是黑白顛倒,要寫稿,還要剪片。所以趕上休息,累得很,不願意出門。想見卷爾,讓她過來最好。他不知道卷爾通過這個,把他們的關係已經定性了。
“我明早有外教的課,從這兒過去,還得起大早。”卷爾知道不能明確拒絕,可還是婉轉地擋了一擋。雖然是周末,早高峰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她總是擠不上去。
“打車吧,我給你報銷。”丁未在錢的方麵,可以說既大方又不大方。他在電視台工作,沒有正式編製,工資少得可憐。比較多的就是補助,出差有補助,電話費、交通費,這些也是有補助的,但是要發票來報銷。所以他有時候會讓卷爾打車過來或者打車回去,用發票在他這兒報銷。此外他給卷爾買了手機,電話費是他定期存的。兩個人出去吃飯之類的花銷,都由他負責。但卷爾從不知道他每個月能賺多少錢,他沒給她買過禮物,也不陪她買東西。
他們之間有關錢的方麵,實際上是算得很清楚的。曾經有段時間卷爾熱衷於給丁未買衣服。他工作了,正式點兒的襯衫還是需要的。但他每次都要購物小票,把錢給她。錢給了她,也不見他穿她買的衣服,久而久之,她就不做這種多餘的事了。分得清楚,算得清楚,就是怕牽扯太多吧,她又何必總是自討沒趣呢。
她開始的時候,拿發票跟他換錢,是有障礙的。雖說這錢是路費,她拿起來也覺得別扭,隻有盡量坐地鐵、坐公車。為免他不耐煩,她有時候周六一大早就會出發,到他家附近等著,電話打來,她就上去。他有事,她就回宿舍。不正常?習慣了就好了。正常不正常,不是跟別人比,是跟自己比。沒有更不正常,那麼現狀也就是正常了。
“不用了,教材我都沒帶。”
外教課有教材嗎?兩個人都知道這是個蹩腳的借口,但說出來就看能不能被接受了。
丁未沒再堅持。陸卷爾已經很久沒使小性子掃他的興了。偶一為之,他不願意太勉強她。畢業到現在,幾個月的時間,足夠他了解他麵前的陸卷爾,逼得太緊,難受的不會隻是她。想像現在這樣一直穩當下去,就得鬆緊適宜,讓她保有點兒自我。他當然沒想到,這次之後陸卷爾再沒在這個房子過夜,過來的次數也銳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