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到了古代的,隻記得一個轉身,看見朋友眼眸中我的倒影忽的消失。
21世紀的我名叫韓江雪,是爺爺給我起的名字,小時候他總是說:“江雪江雪,等爺爺真的背不動你了就到白龍江上去釣魚……”那時的我還不知道白龍江在哪裏,直到爺爺去世那天我才了解:白龍江是峨嵋山的一條河,他年輕時在那裏看到了讓他魂牽一生的仙子。我無法明白爺爺口中的仙子有多美,因為他隻說了四個字便溘然長逝了。那四個字我永遠不會忘記:翩若驚鴻。
在峨嵋生活已是第二個秋,比起初來峨嵋的時候我已經安心很多,隻是“思鄉”的心情在逐天遞增。仍然記得師父那天在峨嵋山下的小鎮上救了我,後來師父問起當時的情景,我翩然一笑,答:“幸虧師父輕功了得,否則我肯定淪為那些惡犬口中之食。”每每這樣回答,師父都是半真半假地罵道:“早知你如此頑劣,當初還不如換條路走。”我聽後微笑,站在風中的師父,儼然就是我的神。
現在峨嵋派執掌大權的是我的師叔——維揚真人,我的師父是她的二師兄,法號維明,世人尊稱維明居士。我很是不了解為什麼師爺將峨嵋交給了無論功夫人品還是胸襟氣度都在我師父下的維揚,在我看來明明就是自毀峨嵋嘛!這不,那個惡婆娘又來找我麻煩了。
“江雪,這兩天師叔沒有考查你的功夫,可有偷懶?”掌門師叔氣定神閑地坐在了我雪竹齋的上首。
“掌門師叔……”扔下四個字我便開始裝死,我知道她不敢為難我,畢竟我不是她的弟子。
她輕輕咳了一聲,微笑道:“不必緊張,對你,我不能過分要求,你才入門兩年……”
我心裏暗爽:看看,我就知道,她對我師父還有留有幾分忌憚的。許是我高興太早,接下來我完全呆住了!
“修身的內功心法想必這兩年你已熟練,明天起,開始跟著你師姐們一起修習劍法,若是有半分懈怠,我可饒不得你。”維揚輕輕抿嘴笑道,眼神深邃,“別指望著你師父能又護著你,他剛剛接到南華王的書函,要去京城赴宴,這兩個月,你就交給我了。”
我無語回答,心裏隻是有淡淡的不舍,師父是在這個時空裏我最熟悉對我最好的人,如今他要走兩個月,我隻感覺無依無靠了。
維揚趾高氣揚地走了,留我在原地一個人感慨。忽的,我向門外跑去,我想見他一麵。
寧鬆堂裏靜悄悄的,我輕喚了幾句,無人對答。輕手輕腳來到師父的寢室,猶豫要不要敲門。我暗笑,自己怎麼了,平時大大咧咧的沒少闖進這間房,現在反而有了小女兒心態,這是怎麼了?
暗歎一聲,抬手要敲,門卻自動打開。眼簾裏的那張臉,精致之極,如白瓷般的光潔皮膚,一點都看不到歲月的痕跡,可是本來是而立之年沒有的鬢角微白,卻昭告了這張臉的主人繁重的心事。就這樣對視著,兩年來我無數次的回眸,都會看見的深邃的眼,現在盛滿了一種叫柔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