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早上被瑞林那樣戲弄以後,任依整整一天便沒在說過一句話,一直閉門不出,直到晚上清兒發現任依神色有異。
次日,清兒把任依的情況告訴了瑞林,瑞林聽聞此事後也沒多在意,隻覺得任依現在還介紹不了她自己已經是他的人的事實,而且自己對她的行為有點粗暴,所以現在尤為悲傷,過段日子等習慣了自己就會好,隻希望這女子不要過於倔強就好。便吩咐下人好生伺候,決定過段時間再去看她。不料任依連數日憂戚之色不減,最後竟鬱鬱成病。
某夜清兒極為慌張地跑來告訴瑞林:“小夫人周身發熱,流著淚不住說胡話。”
瑞林聽聞一躍而起過去看她。隻見她燒得滿麵緋紅,兩行清淚自闔著的目中涓涓流下,雙唇輕顫,含糊不清地喃喃囈語。
瑞林摸著她的額,喚了聲:“依兒。”
jkl“啊,娘親……”她當即有了反應,像是想盡力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隻得緩緩伸出一手探向上方:“是你麼,娘親?”
宗雋握住她的手,無言。
“娘親,我被人欺負了……我沒辦法……我去了古代,您知道麼,我不想那樣的,可是,我是被逼迫的,這裏的人都欺負我,都想辦法折磨我,我覺得我撐不下去了,真的,您帶我回去好不好?為什麼他那樣對我。”
她斷續的敘述重現了她當日的驚懼,瑞林擁她入懷,他覺得自己拿這個女人真的沒辦法了,為什麼看到她這樣,自己會恨自己,會心痛?而懷裏的她一時不辨時空,意識模糊地偎著身邊人嚶嚶地哭:“娘親,我想回家……我幾時可回家?……”
春寒料峭的夜,她滾燙的臉龐依在他胸前,流出的淚打濕了衣襟,瞬間冰涼。瑞林摟著她,一動不動,直到她安靜下來,終於疲憊地睡去。他在她醒來之前離開,遺她一個固守的夢境。
兩日後,任依半臥在病榻上,對著窗戶發呆,她已經這樣發呆了一上午了,瑞林察覺到她眼神含著隱約的不安,垂目轉側間,眉宇有了更深一重的陰影
待她病勢好轉,便備好車馬抱她上車。
“去哪裏?”她詫異地問。!
他簡單地答:“踏青。”
一行即數天,他不曾告訴她這踏青是遠遊,而她似也不再關心何處是盡頭,蜷縮在一張白色狐裘之下,連臉也遮住,隻露出澄澈的眼睛和清婉流溢的烏發,異樣地安寧,一任馬車碾著豔豔霞光漉漉月色越過一重重山陌麓林。
某日,馬車停在了一山丘上,瑞林扶任依下車,她極目一眺,先略有些訝異,隨即便微微笑了。w
天色碧藍,日色如金,丘下阡陌縱橫,中植千株桃樹,桃花不負春光怡然而開,樹樹芳菲凝霞敷錦,其紅之純不遜美人麵,遠遠望去,似粉色輕霧籠於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