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荷在一群人忙活的時候,自己則在尋找房子,租了下來,並且找到那間學校的領導,用了一點點……小‘關係’,讓自己成功‘轉入’進去。看她做這一套的熟練程度,誰都不會想到這個女孩兒從沒出過遠門,基本上沒出過家門,甚至,連醒著都極為難得。
具體原因隻有樓荷自己知道。那些事情,人際,學習……對她來說並非完全沒有接觸過,盡管自己一天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時間都在夢中。
此刻她正坐在自己家裏,看著空空蕩蕩的房子,想著要不要弄點什麼裝飾回來。明天就要去上學,這樣一來時間上就不寬裕。但需要用到的東西,包括學籍和書本之類的,什麼都不用她準備,已經有人替她處理好,所以她現在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去幹自己想幹的。
樓荷思索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往同樣空空蕩蕩的床上一躺,睡覺。
將臉埋在枕頭裏,代替尚未降臨的黑暗,這是樓荷白天睡覺所必需的。
她很快入睡。
夢裏麵她已經進到了高三二班的教室內,懶得理那些同學們慣例的驚詫目光,腦袋往課桌上一沉,睡覺。
“喂,樓荷,醒醒,今天是吳老師的早讀,你這樣子,不怕被她趕到外麵去?”
同桌推推她。這是個好同桌,盡管樓荷‘上學’半個月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樓荷完全沒理她,繼續睡著,雖然夢裏麵能睡得著才怪。隻是她一動也不想動,像平日一樣繼續裝屍體。
同桌大概也是習慣了她這樣子,回過頭繼續自己的事情。沒辦法,已經到了高考前兩個月的關鍵時刻,想不想學完全靠自己,別人,是說不動的。
樓荷猛地抬頭。
“……今天是誰的早讀?!”
同桌被她嚇了一跳,原來樓荷也會有如此麵目猙獰的時候,而不是永遠像睡美人一樣安靜溫柔。
“……吳老師啊,怎麼?”
除非樓荷耳朵和大腦有一樣出錯,否則她根本不記得六個學科裏哪個老師姓吳,不光本班,整棟樓上她都不知道有姓吳的存在。
“她幹什麼的?”
“教生物的,怎麼,你睡糊塗了?昨天還把你叫到辦公室裏訓了一頓來著……樓荷?”
同桌衝她擺擺手。
“沒事。”
樓荷轉過去,捂臉,趴在桌子上,不一會兒又睡著了。
她睜開眼,從床上下來,站在房間中央,披著一件黑色外衣,看向外麵。
吳。生物。我記住了。
她想。
她拿出來薄膜一樣的手機,展開,給盧芷撥了個電話。
“這兩天怎麼樣?”
樓荷率先說。
盧芷沒有立刻回答她。
“……你的聲音聽上去不太好,怎麼回事?”
“私事。進展如何?”
盧芷歎了口氣。
“全區暫時隻有兩個處級、十六個科級被我們收押……但沒關係,這隻是個開頭而已。”
樓荷壞壞地笑了笑。
“對,這隻是個開頭。那你好好辦,我掛了啊。”
她動作迅速,在盧芷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將手機掛斷扔到了床上。
她長出一口氣。
樓荷走到露天陽台上,看著外麵的夜景。都市的夜晚極其絢麗,美到讓樓荷窒息。隻是如此美景,她想的卻是,停一段時間來場人工降雨也不錯,不光可以掩護行動,而且配著夜景,一定會讓這城市更加絢爛奪目。
當然會是這樣子。混雜了鮮血,血紅色的雨水,怎麼可能不美。
樓荷嘴角上揚,勾起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