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身在窘境,心安理得(2 / 2)

徐稚原來對黃瓊也頗敬仰,當年黃瓊在家教書,徐稚曾多次登門求教,自從黃瓊當了高官以後,他便再也不與他往來,這一次也是拒而不就。不久黃瓊去世,徐稚卻自帶幹糧,步行千裏前來吊唁。到了靈前,他以酒祭奠,哀哭一番便掉頭而去。黃家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誰,向其他前來赴喪的當朝名士打聽,大家估計準是他,便派了能說善道的茅容前去追趕;茅容追上他後,便沽酒要肉招待,同他傾心交談,一問起天下大事,他總是閉口不答,一談起種莊稼的事,他便滔滔不絕。許多名士對他的這種舉動很不以為然,以為他過分孤傲,其實他這樣做是有原因的。他生在東漢最為黑暗的年代,桓帝一朝,外戚梁冀跋扈於前,宦官單超等人專橫於後,許多才智之士都死於非命,即如這一次赴喪的許多名士後來都死於黨錮之禍。他的閉口不談國事,實在是基於對現實最清醒的認識而采取的一種全身避禍之道。他因此能以72歲的高齡而終其天年。大凡隱居,或身處長街鬧市之中,與引車賣漿者為伍,或退居山野林泉,與田夫野老為朋。總而言之,隱士都是脫離官場,不預朝政。其實還有一種隱居,名在官場之中,身有隱逸之閑,白居易把這種方式叫“中隱”,他還專門寫了一首題名為《中隱》的詩,描述了這種隱居的特點與樂趣:大隱居朝市,小隱入丘樊,不如作中隱,隱在留司官。似出複似處,非忙亦非閑。不勞心與力,又免饑與寒。終歲無公事,隨月有俸錢。其實,之所以有幾種隱士,完全是因為社會環境所迫,不得不去選擇一條無所為之路。白居易晚年,擺脫了繁雜的政務與朝廷中的黨派紛爭,稱病東歸掛了個“太子賓客”的虛銜,退居洛陽。洛陽在唐朝時稱為東都,保留有一套與中央朝廷大致相同的行政機構,用來安排一些年老退休的官員。這些人,有官名,卻無官貴,不插手具體行政事務,終日優遊林泉,飲酒賦詩,過著和隱士差不多的生活。大隱也罷,小隱也罷,都不免有耕種勞作之苦,衣食饑寒之憂,唯中隱,完全沒有真正隱士的那份艱辛,卻有著隱士們的逍遙自在,真是一種最美妙的隱居方式。曆代官僚,固然害怕殺頭滅門之禍,真讓他麵朝黃土背朝天,拿起斧頭上山砍柴,駕起扁舟下河捕魚,誰也受不了那份勞苦,於是中隱便是最好的為官之道。其實這何嚐僅僅是一種為官之道?為人也是如此,大環境沒給你留有什麼機會,著急上火是愚,自暴自棄是蠢。先把自己伺候舒坦了,以積極的心態等待機會是最佳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