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替,蟬鳴已響遍山林,中午的太陽一片火辣辣,花草樹木在烈日下顯得有些萎靡。
招搖山山頂,一陣叮叮叮的敲擊聲從一座簡陋得僅有兩麵泥牆的茅草棚裏傳出來,簡陋的草棚裏,置了口燃著火焰的鼎爐,周邊煉具、材料隨意擺放。
一個瘦小的背脊上早已被汗水濕透,一手持玄錘,一手持鐵夾,正給一塊燒得赤紅的器胚敲成半圓,稚氣的小臉蛋汗水滾落,眼下髒兮兮一片,從身體發育表現來看,是個小姑娘無疑,五官棱角分明,眉目英氣洋溢,不知洗幹淨小臉後會是怎樣的一張小麵容。
小人兒敲了半天,才把器胚形狀敲好,將它放進冷水裏浸淬,抬起衣袖往小臉蛋上胡亂擦了擦,露出片健康的蜜色皮膚,小嘴裏發出聲清靈的嘀咕:“終於可以歇口氣了,呼——好餓,老頭怎麼還沒送飯來……”
才坐下一小會,草棚外一個身著灰袍,麵容滄桑,發鬢灰白微亂的老者步伐矯健,提著個破籃子走來,才走進草棚,看到坐在破凳子上的小家夥,嚴厲道:“臭丫頭,又偷懶了不是?”
被喚臭丫頭的髒兮兮人兒聞聲心裏鬆了口氣:飯菜總算來了!
可聽聞老者不分清紅皂白責她偷懶,扭頭用幽怨的小眼神瞪向老者,不滿努起小嘴抗議:“老頭,你未免太不懂惜香憐玉啦!”
“臭丫頭,別亂說話,老頭我要是對你憐香惜玉,你要到何時才有出息?你可知道養你這麼大,老頭我費了多少糧食……”(以下省略千字教誨)
鳳吟邊聽邊掏了掏可憐的小耳朵,聽完老頭叨完長篇大幅的重複教誨魔咒之後,依舊不滿的嘀咕了句:“那小黑子都沒我勤快,沒我機靈……”
“呸,出息,你拿自己跟小黑子比,他隻有三歲小兒的心智,虧你好意思!”老者聞言大怒,他叫沈蕭,是鳳吟的師父,看著自個教的好徒弟,越大,越長得像棵頂心杉似的,頂心頂肺,每次氣得老頭子是吹胡子瞪眼。
“老頭,小黑子雖然心智跟三歲小兒一樣,可他畢竟已經是個成年男人,力氣比我大,吃得比我多,為何你不責他……”鳳吟跟著了氣得從破凳子上跳起來。
那頭小黑子帶著自己的獸寵小黑狗姍姍走到草棚處,聽到師父和師妹正在說他壞話,當即崛起嘴,指控道:“師父,師妹,你們壞,竟然趁黑子不在說人家壞話,嗚嗚嗚嗚嗚……”聲音清越算得上悅耳,卻是幼稚的腔調,讓人聽著對他印象大打折扣。
“小黑子,閉嘴,不許哭,再哭今晚不給飯吃!”鳳吟最怕的就是這傻子師兄哭了,雖說他心智隻有三歲小兒,但他在煉器方麵卻有著優良的天賦,隻要細心教導一遍就會。
平日裏別看他表現像個三歲小兒的模樣,可一但投入煉器中,他立馬像變了個人似的,神情專注,認真,嚴謹,沉穩,舉手投足之間靈活,簡明扼要。
外貌生得也算是個俊逸的大男孩,眉目清秀,明眸皓齒,靜止不動的時候,還是能騙騙小姑娘的,若非心智有問題,恐怕早就娶妻生子了,哪還由得他賴在師父這裏不走。
“師父,師妹凶我。”小黑子清越又幼稚的腔調再度響起,讓鳳吟再度搖搖頭,若是師兄的心智健全,指不定,等她成年之後,就嫁給他了,隻可惜,那隻是最初的想法,現在回想起最初,打從心底狠狠地給他畫個大紅叉。